明哲回到队伍,恰巧这时,鸢儿她们也回来了。
“如何?”明哲随口一问,并没抱太大的希望。
清寒摇摇头,“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果不出所料!”明哲并不觉得意外,平静道:“没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要不派人守在那儿?”清寒建议。
“不必,打草惊蛇,反而不容易上钩!”明哲否定了清寒的建议,“既然他敢做,就不怕他不会有下一次!静观其变即可,我们需要的是耐心。”
明哲和清寒的对话,除了鸢儿,大伙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我们已经入围进赛,今日剩下的比试与我们无关,明日仍是初赛,这么说来,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便留给诸位安心调养。入围进赛的队伍,都不是泛泛之辈,天师门也在其中。你们的七星绝杀阵,很快便能派上用场。剩下的时间,交给你们,我先撤了!”
明哲的话很简单,但也给了他们一个警告:不要以为入围进赛,便可高枕无忧,真正的比赛才拉开序幕。接下来的路,远比今日,更加艰难!好大喜功,无疑是自掘坟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该交代的他都交代了,剩下的没他什么事了!他走到韵儿身前,伸出手,直言道:“是愿意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韵儿睁开眼睛,眉头微皱,嫌弃道:“有你这么跟伤员说话的吗?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自己站得起来吗?都不懂得扶人家一把,还真是个傻瓜!”
嫌弃归嫌弃,韵儿还是抓住明哲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还说我是傻瓜。谁傻,你心里没点数吗?”明哲古井不波道。
“也不知道龙渊剑是谁给我的?”韵儿理直气壮道。
“是我给你的,但我没叫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明明可以逃,为何非要死抓着不放,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道,你这攻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不怕把命玩丢了?”明哲批评道。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韵儿嘴硬道。
“搁以前,我管不着,但现在,你得听我的!”明哲的语气并不强硬,但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韵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是我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韵儿小声嘀咕,但抬头一看,明哲正盯着她,似乎已经听到她的碎碎念了。韵儿望着他的眼睛,似有泪光,但一晃眼,又不在了。
“自己能走路吗?”明哲问。
韵儿犹豫片刻,摇摇头,“不能!”
明哲把龙渊剑和纯钧剑交给了鸢儿,背对韵儿,俯下身子,“上来!”
“你是要背我下山?”韵儿惊讶道。
明哲就问了一句:“少废话!走还是不走?”
这么好的机会,韵儿自然不愿错过,但这儿有那么多人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半天也没个回复,直到明哲下最后通牒:“你不走,那我走!”一听这话,她不再冲疑,跳上明哲的后背,一双玉手环住明哲的脖子。
“斟鄩山庄安排了客房,你们可以去那儿歇息,准备接下的比赛。我带这丫头下山找药,如果有什么事,就去找清寒,别一天到晚都问我,我头都大了!”
说完,明哲背着韵儿下山,鸢儿不放心二人,也跟了上去。
“明哲,你就不能温柔一点?”韵儿抱怨道。
“何为温柔?在你耳边说好话,还是全心全意为你着想?好好说话,
你会听吗?每次都说听我的,每次都跟我唱反调,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鸢儿还没意识到,明哲这话不仅是说给韵儿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
“你以为我想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吗?还不是某人说,赌上一切,也要押我赢!”
明哲心中一怔,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一句话,“你在意的是那句话?”
“不然呢?难不成在意你这个人?”韵儿调戏道。
“哥哥,你怎么了?”看见明哲停下脚步,鸢儿还以为出事了。
“我可以赌上一切,包括性命,但你们不行!活下去,比什么都强!”明哲语重心长道。
韵儿不以为是,“凭什么你可以赌上一切,我和鸢儿不行?我们比你差哪了?你可以赌上一切相信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赌上一切相信你?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明哲自嘲道:“就当我是个自私的人吧!”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鸢儿瞧出明哲似乎有什么异样。
明哲并未否认,“我心事很多,告诉你们也无用,只会徒增你们的烦恼。我这一生很累,但我习惯了,累我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把你们牵扯进来。”
韵儿抿了抿嘴唇,无语道:“明哲,你还是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把我们牵扯进来,可你没注意到,我们已身在局中!”
明哲冲疑了一会儿,继续背着韵儿往山下走,“好吧!我承认,我太自以为是了!本以为一个人能扛下所有,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是不是和柳剑山庄有关?”韵儿一语成谶。
明哲自知瞒不下去了,“确实和柳剑山庄有关,而且关系还不小!”
“你参加论剑大赛,并非是奔着冠军来的,你想要的是真相!”
明哲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奇了怪了,把自己伤成这样,脑子却变得灵光了!你这人是不是挨打,才会变聪明?”
韵儿使劲勒住明哲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别勒了,快喘不上气了!”明哲嗓子沙哑,脸已经涨红了。
鸢儿无奈一笑,却也不能置之不理,毕竟明哲是她的哥哥,“韵儿姐姐,算了吧!哥哥已经知错了,你就饶了他吧!”
韵儿松开了明哲的脖子,“要不是鸢儿为你求情,咱俩的恩怨没完!”
明哲上气不接下气,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如释重负。他的脖子已经红了,后背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但他什么都没说。
“鸢儿、韵儿,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在你俩之间,我感觉我就是个多余的,要不你俩过日子得了,省得我一天到晚瞎操心!”明哲打趣道。
“我和我妹妹的关系,需要你说吗?”韵儿傲娇道。
明哲非但不生气,还顺着韵儿的话,“我就说嘛!你俩不需要我,我就是个多余的!论剑大赛结束后,我就从你俩面前消失,不碍你俩的眼。”
“你要走?”鸢儿和韵儿几乎是同时开口。
明哲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不对吗?难不成留下来,听你俩排挤我?你们姐妹的关系,情比金坚,我不过是外人,没人疼没人爱,唯一的妹妹还被人拐跑了,做人活到我这份上,也没谁了!就让我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吧!”
“不行!”鸢儿和韵儿异口同声,“你必须好好活着,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许走,不许躲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更不许死!”
他不过是开了句玩笑,两人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让他受宠若惊,“我说二位不至於吧?我只是开个玩笑,没说真的走!再说,我一个穷的叮当响的臭乞丐,没了你们,吃啥穿啥?我还指望你们多救济一下我呢!”他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韵儿沉默许久,缓缓开口:“你跟鸢儿的关系是一回事,我跟鸢儿的关系是另一回事。我从没说过,把鸢儿从你身边抢走。退一步说,你好歹也是鸢儿的哥哥,就不能有点自信?鸢儿是你的妹妹,她不跟你,难不成跟我这个外人?”
明哲岔开话题:“不说这件事了,我跟你讲讲柳剑山庄的故事,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