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取聂政屍暴於市,购问莫知谁子。於是韩县购之,有能言杀相侠累者予千金。久之莫知也。
政姊荣闻人有刺杀韩相者,贼不得,国不知其名姓,暴其屍而县之千金,乃於邑曰:“其是吾弟与?嗟乎,严仲子知吾弟!”立起,如韩,之市,而死者果政也,伏屍哭极哀,曰:“是轵深井里所谓聂政者也。”市行者诸众人皆曰:“此人暴虐吾国相,王县购其名姓千金,夫人不闻与?何敢来识之也?”荣应之曰:“闻之。然政所以蒙污辱自弃於市贩之间者,为老母幸无恙,妾未嫁也。亲既以天年下世,妾已嫁夫,严仲子乃察举吾弟困污之中而交之,泽厚矣,可奈何!士固为知己者死,今乃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绝从,妾其奈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大惊韩市人。乃大呼天者三,卒於邑悲哀而死政之旁。
晋、楚、齐、卫闻之,皆曰:“非独政能也,乃其姊亦烈女也。乡使政诚知其姊无濡忍之志,不重暴骸之难,必绝险千里以列其名,姊弟俱谬於韩市者,亦未必敢以身许严仲子也。严仲子亦可谓知人能得士矣!”
“森森戈甲拥如潮,仗剑登坛意气豪。三败羞颜一日洗,千秋侠客首称曹。曹沫盟柯,返鲁侵地!”
曹沫者,鲁人也,以勇力事鲁庄公。庄公好力。曹沫为鲁将,与齐战,三败北。鲁庄公惧,乃献遂邑之地以和。犹复以为将。
齐桓公许与鲁会於柯而盟。桓公与庄公既盟於坛上,曹沫执匕首劫齐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动,而问曰:“子将何欲?”曹沫曰:“齐强鲁弱,而大国侵鲁亦甚矣。今鲁城坏即压齐境,君其图之。”桓公乃许尽归鲁之侵地。既已言,曹沫投其匕首,下坛,北面就群臣之位,颜色不变,辞令如故。桓公怒,欲倍其约。管仲曰:“不可。夫贪小利以自快,弃信於诸侯,矢天下之援,不如与之。”於是桓公乃遂割鲁侵地,曹沫三战所亡地尽复予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荆轲之刺秦王,图穷匕见!”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征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伉慨,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於是荆轲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遂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嘉为先言於秦王曰:“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举兵以逆军吏,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於期之头,及献燕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於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宾,见燕使者咸阳宫。荆轲奉樊於期头函,而秦舞阳奉地图柙,以次进。至陛,秦舞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顾笑舞阳,前谢曰:“北蕃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悃。愿大王少假借之,使得毕使於前。”秦王谓轲曰:“取武阳所持地图。”轲既取图奏之,秦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绝。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召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乃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以手共搏之。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荆轲也。秦王方环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首以摘秦王,不中,中桐柱。秦王复击轲,轲被八创。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於是左右既前杀轲。
明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天边的太阳,慨叹道:“天晴了,也不知清寒她们现在怎样了?”
景室山上,擂台之下,清寒左顾右盼,似在寻找某人的身影,但几经回头,依然不是那人。
“清寒姐姐,你怎么了?”
鸢儿见清寒这般模样,似有心事。
“我没事!”清寒摇了摇头,“我似乎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但只要我一回头,那个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鸢儿一脸诧异,“有吗?为何我没听到?”
清寒也拿不准,“或许是我听错了,没准人家叫的不是我?咱们还是别操心这些了,专心看比赛吧!”
话音刚落,清寒又听见那个声音。这个声音很近,似乎近在耳边;这个声音很远,似乎远在天边。清寒无法准确判断出声音的来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声音真实存在,不是幻听!
清寒放开神识,下一秒神识便撞到一块坚硬的屏障, 反弹回来,几经尝试,结果都一样。这下清寒终於可以确定,整个老君山被笼罩在一块巨大的屏障下,任何与神识有关的都会反弹回来。
清寒想不明白的是,何人在老君山设下这么一大块屏障,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今日江湖门派和仙门百家齐聚於此,以武会友,争夺决赛的名额,幕后之人这么做的目的不会是为了夺取决赛的名额?
清寒仔细想了想,觉得没这么简单!这块屏障只是屏蔽了神识,对人没有一点影响,如果是为了争夺决赛的名额,幕后之人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但帮不上忙,还容易引起仙门百家的察觉。
在清寒看来,幕后之人想做的,不是争夺决赛的名额,而是封锁消息。这道屏障不是一般的屏障,除了具有隔绝神识的功能,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道屏障隐藏得极好,不夸张的说,不留一点破绽!
如此厉害的屏障,一般人可摆不出来,在明哲眼中,有此能力的人,除了精通阵法的儒圣,就只剩下熟读道藏三千的道宗。他们两个的能力,天下数一数二,设下此屏障,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清寒完全没感受到两人的气息,退一步说,他们两位也没必要设下此屏障,只有做贼心虚的人,唯恐真相大白,不留余力、费尽心机设下了如此厉害的屏障,将一切真相隐藏在屏障之下。这是清寒的直觉,但口说无凭,关键是要找到证据。
如今人太多了,不便於行事。眼看即将轮到他们上场,此时脱身极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