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府堂内,梁易一人与石氏众人对峙。
面对梁易的质问,石尺深吸一口气,说道:“外面暴民作乱,我如今正与众人商讨如何平息。”
“大夫可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自然是为救管且。”
梁易眉头一皱,看来石尺还没弄清楚这些人为何回来,他们可不是仅仅因管且而来。
不过此番他并非为伸张正义而来,更多的是想救下好友,於是便顺着石尺的话说道:“既然如此,何不放了管且?”
石氏众人一听,一阵骚动。
“如何能放?”
“此人杀了城中士族,还叫琅姝阁之人撞见,如若不治他罪,如何能以正公道?”
管且在后面听到公道二字,当即嗤笑一声,朗声道:“公道?王城令下,劫掠四起,那些女子被拐时,如何不见你们出来主持公道?”
石衍此时猛然喝道:“管且放肆!父亲待你不薄,赐你袍服,令你在廊下有一席位,为何做出此等暴虐之事?”
管且听闻面露讥讽,不欲再说,干脆闭上了眼。
石尺面色变幻,他此番缉拿管且,可是有涂川士族和琅姝阁联手施压,他虽知梁易乃是炼气士,但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了管且。
“巫师,管且乃我家臣,犯下此事,自当由我石氏处理,他既杀人,自是有罪,逃不脱。”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梁易别多管闲事。
梁易问道:“那么敢问要用什么刑?”
“劓刖之刑。”
这是割鼻断足之刑,梁易听闻面色一沉,管且受此刑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可知。
他注视着石尺,微微抬头,说道:“如果我想带走他呢。”
堂内气氛顿时一变,肃杀之气腾起,族兵利剑纷纷对着梁易。
石氏众人立刻额头冒汗,前方梁易在府中大显神威,他们可是看在眼里,寻常人哪里会是炼气士的对手。
他如若铁了心要带走人,恐怕拦不住。
石尺见状,急忙喊道:“梁易,你也是我涂川之人,倘若今日你劫走管且,以后如何在涂川立足?”
他知众人不是梁易对手,故而只能以此施压。
梁易心知,今日一旦救管且,以后巫观便别想在涂川混了,肯定遭到士族猛烈打压。
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这些士族一条裤子,一条心,明面上虽然不敢拿他怎样,但背地绝对会联合起来阴招使尽。
此时明智的做法,便是弃管且於不顾,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还能借大夫府的关系,在涂川混得风生水起。
然而这一路行来,他见到那些怒吼呐喊的国人,突然明白了,有时候越是卑贱,越是忍让,便越会让人拿捏,屈服或许能换得一时之利,但终究是别人脚下的蚂蚁。
梁易有所明悟,一颗患得患失的心,变得坦然了许多,心中对貊巫师和前身暗道了一声抱歉,便朝前踏出一步,朗声道:“他前番舍命出城背我,今日我便舍命送他出城!”
此时院内的食客也已围了过来,上百把青铜剑,里三层,外三层将梁易围住。
梁易见状,缠着布带的双手一抬,罡风卷出,上百柄剑纷纷从众人手中脱去,激射到头顶房梁。
“谁敢挡我!”
怒喝声中众人只觉一阵气浪荡来,身躯忍不住后退一步,惊骇望着梁易。
他们上百人竟是拿梁易一点办法都没有。
管且眼看梁易便要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