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战狱会这种武功心法,那东木残狼也必定会,看来这种绝技在李秀树旗下的子弟中已是非常流行,这使得刘邦不得不重新估量起李秀树与韩信的实力来。
以李秀树、韩信的武功,放眼天下,能与之匹敌者已经不多,如果他们再因异变而使功力在瞬间提升,那么其武功岂非已变得非常可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将目光盯注在伫立於瓦面上的两人,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异变之后的东木残狼。
然而无论是宁戈,还是东木残狼,他们都没有觉察到刘邦的到来,而是双目如鹰隼般瞪视着对方,一眨不眨,似乎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再无其它。
眼芒如寒月的光辉,渗入虚空。
四周旋起激烈的气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停地窜动不休。屋顶上的青瓦不时挤裂开来,迸成碎片,随着气流激飞半空。
宁戈卓立不动,双脚微分,单手握紧禅杖,数十斤重的兵器拿在手中,浑如无物般轻松。他的另一只手紧握,骨节暴响,青筋直凸,禅杖的铲锋泛出一片白光,遥指高楼另一端的东木残狼。
东木残狼双手互握,刀成斜锋,整个人冷静异常。他的眼芒暴闪虚空,隐生毫光,犹如一头蛰伏於山林的野狼,正瞪视着眼前的猎物。
“嗷……呜……”东木残狼发出了一声近乎野狼般的凄嚎,终於结束了这短暂的僵持。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这暂时的平静不过是一种过度,随之而来的,将是彼此决定生死之时!
东木残狼的人如风般跃起高楼的半空,刀亦如风,以一种超长距离的俯冲直劈向宁戈的头颅。
其速之快,确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其动作之敏锐,犹如一头奔行中的猎豹,给人以强悍的力度感与流畅之美。
宁戈冷笑一声,手臂一旋,如风车四转,舞动禅杖,洒出万千寒光,将自己紧紧罩入其中。
东木残狼并不因此改变自己行动的路线,反而加速向前,眼见刀芒就要与禅杖生出的寒芒交触的一刹那,他的手腕一振,全身劲力蓦然在掌心中爆发。
“叮……轰……”一连串的兵刃交击炸出窜涌不休的气流,使得整个空间的气氛紧张至极,衣袂飘后,须发倒竖,两人的眼睛已然如火般赤红,似已着魔。
两条人影窜动於气流之中,时分时合,眨眼间互攻十数招,漫天都是刀芒杀气。
宁戈的手臂已然微麻,心中不由大骇。他天生神力,加之祖传绝技,在力道增补方面素有心得,算得上是江湖上最具神力之人。谁知与东木残狼这番力斗之下,竟然落入下风,这的确让他感到莫名惊诧。
然而他一生与人交手,最喜恶战,敌人愈强,愈是能激发他心中的战意,当下斗得兴起,倏地寒芒尽收,化作一道电芒似的强光,拦腰截向东木残狼。
东木残狼显然没有料到宁戈竟然强行反攻,在这种情况下,由守为攻无疑十分艰难,强力为之,必有破绽。
果然,宁戈的颈项之上全无防备,已成空门,机会稍纵即逝,又岂容东木残狼有半刻时间多想?当下毫不犹豫,腰身一拧,整个人直如陀螺般旋飞空中,借这旋转之势,双手执刀,平削而出。
间不容发之际,东木残狼在距禅杖锋芒不过寸许处让过攻击,手腕一翻,刀锋一改方向,向宁戈的颈项斜劈而至。
他这一让端的巧妙,腰力之好,超出了人的想像空间。而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的战刀漫出虚人,气势之盛,犹如高山滚石,势不可挡,大有不夺敌首誓不收兵之势。
他一出手,就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他想不到宁戈还有什么办法来躲过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无论出现什么变故,宁戈这一次看来都是死定了。
然而,就在东木残狼手腕一翻的刹那,他看到了宁戈的脸,看到了在他的脸上有一丝坚决而凄然的笑意。
东木残狼禁不住怔了一怔,他想不出宁戈在此刻还能笑得出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