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地的,一年才回一次呢。
一时无言,很快,床上的人睫毛翕动,要醒快来。
郑头如临大敌,唰的坐过去,按住他两根胳膊。
郑兆棉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死寂。
绝对是受刺激了。
郝灵试探着问:“棉哥儿,你怎么了?”并不报以希望。
对爹娘亲人都不说,遑论她这个陌生人了。
一股苦涩的药味飘进来,郑兆枫端着碗进来,紧张的看着弟弟。
郝灵看了眼,有些失望,虽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离着郑兆棉差远了,大概,郑兆棉的基因开了光?
郑兆棉一动不动,郝灵奇怪问他:“你不是要撞墙?”
屋里屋外竖着耳朵的人们:...
郑兆棉没理她,大概心里觉着她傻吧,没见他被按着胳膊?且他也没多少力气了。
但小孩子泛起倔来总能找到如愿的手段。
就见他腮帮子动了动,郑头眼一厉,手指铁钩一样捏开他两颊。
又气又恨:“出息了,老子讲犯人的事你就学会了个咬舌自尽?”
咚咵哢,两个老人家奔进来,眼里全是凶光,蒲扇大手抬起来,愣是落不下去。
这要搁郑兆枫,早一巴掌呼头上了。
郑兆枫:...
郝灵脸靠近,小少年的眼睫毛根根分明,又黑又长。
啧,真好看。
“你不想说是吧。”
小少年一动不动。
还是个孩子,郝灵也不想逼他。
道:“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郑头心里啊,你就这样?做个法呀。你不连藏了多年的屍骨都能看出来?你倒是看看他心里埋了啥。
郑头一根手指卡在他牙中间,要灌药。木棉花似的小嘴哟,撑成柿饼子了,郝灵怪心疼。
不由道:“哪这么麻烦。”
伸手在他耳后捏了几下, 人就睡了过去。
这一手不错啊,要不是时机不对,郑头都想请教。
他招呼郝灵到院子里,盐阿郎下意识跟着郝灵,郑头给小何一个眼神,猫就把狗拽走了,汪汪汪,喵喵喵。
院子靠南墙边用砖头垒了个镂空的矮花池,夜色里里头菊花黄的白的开得正旺,有几杆光秃秃被剪过的样子,杆粗壮实,应该是摘了泡水喝或者吃的。
小婵才给她做了菊花宴,郝灵试过点名要她做菊花鱼。
郑头往花池根一蹲,郝灵不外道也要蹲,半路默默改成坐在砖围上。
小肚子它有自己的想法。
老大个男人一脸愁,不苦,很凶,不愧是世代干这行的,时时刻刻带着杀威棒的杀气。
“我家棉哥儿不爱惹事。”郑头道。
郝灵点头,是呀,那孩子睡着的模样多乖巧。
“也不是胆小怕事的。”
郝灵再点头,嗯,眉目舒展,自有磊落。
郑头叹着气道:“跟家里一个字都不透露,一个劲儿的寻死,这是惹上老郑家八代加起来都惹不起的人了啊。”
不知怎么的,郝灵脱口而出:“也未必,套麻袋——”
郑头眼神诡异。
我在跟你说我儿子,你却跟我说套麻袋——你是套谁麻袋了?
这话里有事儿。职业的敏锐告诉他,但现在他一点都不想问。
他接着道:“出了什么事,我大概也能猜到。”
嗯?
郝灵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郑头一时难言,咳了又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