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梦,一切都是梦是不是?
下人悲戚,无言以对,刘氏一口气又散去,挣扎着下地:“琳儿呢?琳儿呢?我要去看琳儿。”
袁琅掀开夹棉帘子进来,木然无神,他寡淡的唤了声娘:“爹不让设灵堂,妹妹——还在城外。”
什么?
琳儿还没回家?
刘氏怒极攻心,险些又要昏倒过去。
“爹说,大姐出阁在即,家里办白事不吉利,就停在了城外。”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是他的亲女儿啊——”刘氏恸哭,又咬牙切齿:“她算个屁的大姐,不过一介区区庶女,竟敢挡你妹妹的路。我让她、我让她滚出去!不过是个妾,还以为三皇子非她不可了?”
呼唤下人,扶她去,将袁媛赶出去,接袁琳回来,让下人将府里红的换白的。
下人不敢动,惹得她一阵的大骂,这时,袁英回来,大声呵斥。
“琳儿已经死了,现在要紧的是让媛儿顺顺利利入皇家的门。”
刘氏不可置信:“伯爷,琳儿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
“你还说,要不是你怎怎呼呼非得这时候去相看,琳儿胳膊才拆几天?不是你,琳儿就不会出门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刘氏摇摇欲坠?怪自己?是谁说的他看中哪家哪家的公子,让她抓紧和各家夫人约看,不然好人选都被别人定下。这个时候,他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全都怪罪上她?
对了,琳儿——
“伯爷,琳儿遇害,你有没有去抓凶手?我要让凶手给琳儿陪葬!”
“哪来的凶手?”说到这个,袁英甚是烦躁,他坐下来,两脚不自觉的踢了踢:“琳儿自己上的佛塔,有人看见了,那佛塔上就她一个人,出事的时候,寺里的人立即封锁了那塔,上面没人,寺院也封了半日,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
“不可能!没人害琳儿她怎么可能自己跳下来?分明是有人推她。”
袁英定定看着她,不发一言,袁琳死了,他能不生气不伤心?以往袁琳给过他多少便利他能舍得?可人死都死了,还有目击证人信誓旦旦袁琳是自己跳下来的他能怎么办?把庙给拆了还是把寺院给平了?
皇帝都不敢对佛门如此不敬。
人已经没了,活着的人更重要,不几日便是袁媛嫁进皇子府的日子,这个时候府里能办白事?让三皇子怎么想?让皇帝怎么想?
他道:“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琳儿,道场已经办了起来,请了佛道的人日夜诵经,祈祷琳儿下辈子富贵。”
刘氏红了眼珠:“我只想给琳儿报仇!”
袁英烦躁的跺脚:“凶手呢?报仇报仇报仇,你先把凶手找出来。”
他起身,背着手,对袁琅点头:“你与你母亲好生说一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 你要识大局,不要坏了伯府的好前程。”
袁琅低头称是,等袁英出去,刘氏嚎啕大哭,他木然将刘氏抱在怀里,似哭似笑。
“娘,爹让你把妹妹的嫁妆添给袁媛。”
哭声一滞,刘氏恨毒抬起通红的双眼:“他想的美!一个庶女,他想给她脸就自己来。走,你跟娘去城外,送你妹妹最后一程。”
再恸哭起来,哭断肠。
刘氏和袁英就这样开始决裂。
袁英不准袁琳回府,刘氏就带着儿子不回来。袁英要给袁媛添嫁妆,刘氏将所有钥匙和后院的管事都带出来让他无人可用。
袁媛面对如此惊变,一夜未眠,满脑只有两个大字:报应。
临出门前一天,袁英将刘氏劝了回来,只一句话。
“你不为我不为伯府想,总要为你儿子想一想,他以后就用不着三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