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太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可恶的人,可又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汪东升一心要接济故人亲眷,又说要报道郡公爷的恩情,断不可能让她如意的。但难道她就要眼睁睁看着那对可恶的祖孙留在她的家里,糟蹋她的银钱,算计她的儿子,毁了她丈夫儿子的前程?!
香兰嘱咐丫头婆子们守口如瓶,就把人打发走了,回来看着主母,也有些无措:“太太,接下来该怎么办?”
汪太太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去把潼生给我叫来!我要问清楚,他到底有没有跟赵湘有私情!”
汪潼生很快就来了,他对母亲的疑问莫名其妙:“娘你说什么呢?赵家大姑娘?我也就是见过几面罢了,正脸都没仔细瞧过,怎么可能跟她有私情?”说完了,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怎么?难道她诬陷我了?果然演哥儿说的没错,她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汪太太忙问:“演哥儿又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少与他来往。”居然跟祖母身边的丫头私通,能是什么好人?
汪潼生笑道:“娘今儿怎么忽然厌了赵家人?竟连演哥儿也说上了?他其实是个最伶俐有眼色不过的,真不是坏人。方才我来之前,他还特地跟我说呢,外头有人拿我们跟他交好的事做借口,故意传爹的坏话,其实就是想要抢了爹的好官职。他特地向我赔罪,说这些日子都不能再陪我出去游玩了,免得连累了我,叫我闲了,多练练骑射,等爹考较时,也能少挨几句骂。娘您听听,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又怎会不是好人?他对那嫡出的大妹妹,可没说过什么抵毁的话,不过是说了句‘心气太高’,还说她是自小立志要嫁进高门的,还从不把庶出的兄长弟妹放在眼里。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家务事,但瞧他家平日行事,赵大姑娘别说对庶出的手足们亲近了,连同样嫡出的胞兄,也不见有多热络,大约真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吧?”
汪太太心知,这定然又是牛氏身边的丫头画眉透了消息给赵演,赵演就立刻做出了反应。瞧汪潼生这模样,就知道他受落得很。今日她接连受了打击,实在没有力气说得更多了,横竖赵演也做不了什么,她就随口说了几句话,把儿子打发走了。
香兰一脸庆幸地对汪太太说:“谢天谢地,二少爷并没有跟赵大姑娘有私情,这都是赵大姑娘自己胡说的!她一定是自己想要嫁给二少爷,不想搬出去,才故意那样说,骗泽大爷相信。只是可怜了我们二少爷,被当成是轻薄浪子了!”
汪太太咬牙:“这件事不能善了。我想跟老爷说,又怕他不肯信。”
香兰脸色也煞白起来:“老爷若只是不信还好,就怕老爷恼了我们这些说实话的下人,要重重罚我们板子!”
汪太太暗暗握拳:“我得把她们的真面目揭开才行!只要让老爷看到实打实的证据,他就算再不愿相信,也得信了!”
香兰忙问:“那要如何寻找证据?”
汪太太想起来了:“她们为了要赖在我们家,连跟我们潼生有私情的谎话也能编出来,兴许连生病都是装的。明儿我就请一位太医来,好好给赵大太太诊治一番,看她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汪太太立刻就用丈夫的名帖请太医去了。 说来也巧,跑腿的那人与赵泽留在汪家外院听差的那名老仆有些交情,命令传达下去时,那老仆就在边上,听见了。等那人出了门,西院又打发了画眉出来找那老仆,叫他去给赵泽传话,要赵泽明日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
老仆问:“今日才来过,怎的明日又要来?方才泽哥儿走的时候,并没有说呀?”
画眉不耐烦地道:“老太太伤着了,想见孙子又有什么出奇?你赶紧传话去就是。”
老仆忙道:“原来是老太太受伤了?怪不得方才我瞧见汪家人去请太医呢。”
画眉一怔,忙问:“汪家人请太医去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急急回了西院禀报。
牛氏与赵湘面面相觑。赵湘咬了咬牙:“祖母,太医一来,若您没病,就立刻露馅了,不如……”
牛氏脸色变幻,最后痛下决心:“你要记住,祖母这都是为了你!”然后给丫头下令:“去!给我提一桶冷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