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玮还不知道好友方才听到了什么。只是纵马过来轻声问:“如何?可是暖耳压得太紧了,耳朵难受?”
高桢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方才风大,暖耳略歪了些,如今已经戴好了。”他看了马车的方向一眼,闭口不言。
赵家一行人刚过午时不久,就抵达了京城德胜门外。进了城门后,高桢就要与赵家人分别了。赵玮有些担心地说:“难道你又要骑马回去么?不回王府歇一歇?骑了这半天的马,就算不累,你手也冻僵了吧?”
高桢微微笑了笑,托手套的福,他的手还未冻僵。他对赵玮说:“风雪似乎比先前又大了些,况且过门不入也不好。我先回王府歇一歇,再进宫给皇祖母请安。父王与我在庄上待了半月,皇祖母想必会挂念。”
赵玮闻言松了口气:“这样也好。王爷在庄上有人侍候,不会有事。你就在京城过了夜再走吧。日后等你陪王爷回府,咱们再约出来骑马。”
高桢抱拳一礼,纵马到张氏马车前向她告辞,顿了一顿,也向赵琇道了别,就骑马带着两名随从笔山、墨池,往广平王府的方向去了。
他没有再做出有逾礼之嫌的举动,张氏心里很是满意,等赵玮将高桢的决定告诉她后,更是欢喜:“这样也好。若是世子马上就要折返温泉庄子,咱们家少不得要派几个人跟上,免得中途出了差错。”
她下令全家人返回鼓楼附近的小宅。不知是不是马上就要到家的关系,所有人的心情都挺好的,只有赵琇心里感到有些微妙,因为她忽然发现,高桢离开的时候,没有把她的手炉还回来……
高桢回到王府,匆匆梳洗了一下,就直接进了宫,给祖母蒋太后请安。
蒋太后惊喜非常,拉着他的手不放:“你们父子都叫人操心,这一去就是半个月,虽然偶有书信回来,却连个人影都不见。不就是几十里路么?骑马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你父王行动不便,你年轻力壮的,还不能回来给祖母看一眼?”
高桢顺从地笑着,向祖母赔罪。蒋太后身边的宫人笑着道:“太后娘娘心里想念王爷和世子,才会抱怨世子不肯时不时回来让您看一眼。可若世子当真时常回来给您请安,您又要心疼孙子不爱惜身体,折腾着自己冒着风雪回来见您了。”
蒋太后听了也不好意思了:“你就会拆哀家的台。”
高桢却不管别人怎么说,只道:“让皇祖母担心,就是孙儿的不是了。 孙儿该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多回来看您的。”
蒋太后顿时又高兴起来:“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天气若是好了,你多陪你父王出门走走就好。祖母知道你们在温泉庄子里过得好,心里就高兴了。”
她又问起广平王的身体,高桢说:“一切都好,在那里吃的菜蔬也新鲜,又暖和,父王脸色都红润了许多,也不象先前那么畏寒了。”
蒋太后念了声佛:“若不是想着温泉庄子对他身体有好处,祖母是断不肯答应让他回那庄子上去的。你母妃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回,那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你父王重回那里,只会天天想你母妃。人伤心了,身体哪里还好得起来?”
“父王原本也十分思念母妃,只是后来……”高桢顿了一顿,“听赵老夫人劝了几句,父王知道自己若有个好歹,不但会让儿女担心,也会让亲长担心,就答应会好生保重自己了。父王说,若是为了他,害得皇祖母担忧,他就太不孝了。”
蒋太后不由得又念了声佛,感激地问:“是建南侯府的赵老夫人么?真真是位明理又心善的好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