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琼恭肃一礼,道:“话虽如此,但二位是闺中女儿,与我在此屋中独处,甚是不妥。恐有外人知道,会损及二位姑娘的闺誉。”
赵琇摆摆手:“我们清者自清啦,再说,这事儿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只要我们不告诉人,别人又怎会说闲话?你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吧?我也不会多嘴。”她低头看向方大:“方大姑娘也不会告诉人的,对不对?”
方大勉强笑笑:“当然……”她对上尚琼的双眼,脸色又是一白,低下头去,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害怕,身上抖得更厉害了。
赵琇皱眉看她:“你不要紧吧?难道是方才吹风冷到了?”犹豫了一下,她就把袖子里笼着的手炉塞了过去,换下那杯已经变温的茶水,见对方还在抖,索性把茶炉搬得近一些,让对方可以取暖。
这时候,月半轩外头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有个熟悉的少年声音在说:“方才那呼救声,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吧?”也有旁人回应:“可这边已经是花园的角落了,平时很少会有人过来,会是谁在求救呢?世子,你真的没听错么?”
“不可能有错!”那少年回答得斩钉截铁。
赵琇喜出望外,冲到窗边张望,瞥见高桢的身影从假山后头转出来,连忙大声拍着窗框:“桢哥哥,桢哥哥!”
高桢已听见了动静,脸色顿时一变,快步奔了过来,跑到月半轩一侧的门前。
赵琇将尚琼从门边挤开,对着门外的高桢道:“方家大姑娘扭伤了脚,我扶她到这里歇息,原想去叫人的,没想到这屋子两边的门都坏掉了,我们出不去。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什么?”高桢冷然回首望向随行的两名少年,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连忙说:“怎会如此?昨日我才看到下人清扫月半轩,当时没听他们说门锁坏了呀?”他挤上前探看屋中情形,见到方大姑娘和尚琼二人也在,脸色顿时变了。
高桢寒声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想法子把门打开!”
少年连忙说:“我这就叫人去!”他转身就走,没走出几步,就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轩中的方大姑娘,但方大却垂头不语,一句话也没说。少年咬咬牙,扭头走了。
另一名少年冲疑地问尚琼:“尚表哥。你怎么也在这里?方才你跟我们谈诗论文,聊得好好的,大伯娘和表婶娘叫了你过去,我们只当你还在跟她们说话呢,没想到你来了这里。”
尚琼神色淡淡地:“我也是遵照长辈之命行事罢了。”
少年不明所以。探头看了看轩中的方大:“大姐姐,你没事吧?”方大继续低头装死,没有回答。
高桢问赵琇:“里头冷不冷?你们困在这里多久了?”
赵琇回答:“才刚来,你们就到了,你是听见我的呼救声了吗?尚叔叔也是听到我呼救才找过去的,不然这时候我们还在雪地里呢。”
高桢顿了一顿,神色不明地看了尚琼一眼。尚琼忙道:“在下年未弱冠,姑娘还是别喊我叔叔了。”接着又道:“方才还未来得及问呢。不知姑娘是哪一家的千金?原来与世子是旧识。”
高桢淡淡地说:“这是建南侯之妹,与我自幼相熟。”
尚琼肃然,连忙恭谨一礼:“原来是赵姑娘。方才实在是失礼了。若非尚琼疏忽,姑娘也不会被困在此。”
赵琇笑着避开:“尚公子不必多礼,要不是你,我这会儿还在吹风呢。虽然被锁在屋里是个意外,但也不是你愿意的。”边说边瞥了方大一眼,总觉得这事儿跟她定然脱不了干系。
高桢看着他们的互动。忽然道:“方锦骐去找人,怎的半天还没回来?赵妹妹。你继续待在里面不是办法,不如另想法子出来吧?”
赵琇问:“有什么法子?砸门吗?”
方才那少年顿时吓了一跳。看向赵琇的表情活象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结结巴巴地想要制止:“这……这……月半轩是伯父心爱的地方,若是砸坏了……”
高桢傲慢地瞥了他一眼:“那就叫他来找我。”
少年顿时闭上了嘴。
赵琇忍不住笑了,回头打量一下轩中:“应该用不着砸门,我先试一试别的办法好了。”她走到桌边搬起一张椅子,把它放在窗台边上,然后试着打开了一扇窗子,发现窗子没锁,顿时大喜,便踩着椅子就要爬窗。
尚琼跟方大都被惊住了,方大惊叫着冲过去:“你要做什么?!”把自己的“脚伤”都忘了。
赵琇回头看着她一笑:“你瞧, 真要想办法的话,其实我们也不见得就会被困在这里。”说完转身就踩上了窗台。
高桢已经踩着月半轩窗下的太湖石,从池边走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赵琇的手,两人对视一笑,赵琇便握住高桢的手,从窗台上稳稳地跳了下来。
高桢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然后拉着她的手,转身一步步小心地踩着太湖石回到了池边。
方大姑娘早已看得呆住了,更让她呆滞的是,尚琼跟随着赵琇的脚步,也踩上了椅子,踏上窗台。她忍不住惊叫:“尚表哥?!”
尚琼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若不愿意,直说就是,何必把不相干的人拉扯进来?那还是个孩子呢,你也下得了手。家母从前真是看错了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跳了出去。
方大面色大变,只觉得双腿发软,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ps:大冷的天,手都冻僵了,真不想码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