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王讶然,赵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就是觉得……王妃对我那么好,如果我能为她出一点力就好了……”
广平王微微笑了,他沉吟片刻后道:“丧礼诸事,外有总管。内有曹妈妈,其实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王妃这里虽冷清些,但也没有让你一个孩子来相陪的道理。明日起,叫和尚道士来念经就是。你年纪还小,本不该到这种场合上来的。若是冲撞了什么,叫我如何见你祖母?只是难得你一片心,若想来,就到西边客院的正房里去坐一坐吧。若有女客来祭拜,留下来说说话,曹妈妈身份不够,怕有怠慢之处。你帮着陪一陪客人,可以么?”
只是陪客人说说话,赵琇觉得以自己的交际能力,应该还不成问题,忙道:“王爷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广平王微微笑着点头:“如果客人问起。你与王妃是何关系,为何会在她丧礼上待客,你就说……”
赵琇抢先道:“王妃是我恩人,又是我的长辈。”
广平王又笑了,摇摇头。道:“你就说,王妃与你有半师之谊,曾经教导过你许多东西。若有人在外头问我,我也会这样回答他的。”
半个学生和老师的关系,无疑比恩人与受惠者的关系更稳固些。赵琇想起自己从王妃那里学到的东西,也认可了这个说法,郑重向广平王行了一礼,答应了。
然后她问高桢:“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叫你一声师兄?”
高桢抿了抿嘴:“你又不曾正式拜师,直接叫桢哥就好。”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我送你。”
两人离开后,广平王轻抚着妻子棺木的盖缘,轻声道:“琇姐儿真是个好孩子,对不对?你也很喜欢她吧?”
棺木自然不会回答他,堂外轻风吹来,吹得素幡纷乱飞起,广平王又轻声说:“你这是赞同我的话了?其实她年纪虽小,却只比我们桢儿小了三岁,两人相差也不大,将来她若是能做桢儿的媳妇就好了,若是不能,我就认了她做我们的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又是一阵风吹来, 天阴沉沉的,又下起雨来。
高桢一路打着伞,将赵琇送到大门口,将手中的伞交到她手里,看着她上了马车,才道:“路上小心些,若是雨下得太大,你也不必每日过来。”
赵琇掀着帘子,看着小厮在他身后打起另一把伞,把淋到他头上的雨都挡住了,才放下心对他笑说:“答应了的事,怎么能食言?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忽然看到路边离了百尺之遥的锺家马车,她压低声音说:“那边好象是你那位锺表姐,她天天来,就把车停在那里,也不露面,每天只是哭着。”
高桢早就听王府下人回报过了,漫不经心地道:“别管她,她不敢过来。”
赵琇劝他:“如今是国丧,山阴侯的婚事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锺家得以喘息,又冲冲不肯辞官,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来。你多提防着些,千万别再着了他家的道。”再缩小了声量:“就算有那封信,但如果他们觉得王妃新丧,你不会赶尽杀绝,兴许会有恃无恐。”
高桢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