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霓叨叨絮絮说了半天,这才恍然记起正在吃饭,歉然道:“吃吃吃,再不吃菜都要凉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方才那些话就忘记了吧,省得破坏气氛。来,徒儿媳妇,为师敬你们一杯!”
说着,她举起了身前的玉杯。
“敬师尊!”吕仲跟於凤儿一同举杯致意。
一饮而尽。
“嘶,这灵酒后劲不小!”水霓喝完一杯灵酒,只觉巨量灵气在腹中化开,白皙面庞用一丝红晕浮现,却是有些醉灵气了。
醉灵气现象,发生在短时间摄入过量灵气,而又无法及时消化的情况下。
这属於灵酒的通病,饮多了便会醉人。
水霓运起功来化解酒劲,这才稍稍感到好了些,不由对这种灵酒心生好奇,问道:“乖徒儿,这酒是什么来历,怎如此醉人?”
吕仲清楚记得,自己没见过此酒,不由望向於凤儿。
“回师尊,这是‘皇浆酒’,是使用三阶升灵蜜及虫皇浆酿造而成。”说到这里,於凤儿顿了顿,声音低下去道:“可能是新酿的缘故,这灵酒的杂灵气尚未散尽,故而并不利於吸收……”
本还想着能表现一番。
可结果……
她搞砸了。
吕仲见状,哪里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挽救道:
“还请师尊恕罪!都是我……”
“恕罪?这话说得不对,一家人怎能用这样的词。”水霓嗔怪的看了吕仲,挽着於凤儿的手,说道:“还有啊,我也只是好奇这酒而已,可不是要责怪我的好乖媳妇呢!难道,我像是那种恶婆婆吗?”
听到此话,於凤儿转哭为笑不住摇头,水霓自然不是什么恶婆婆。旋即她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吕仲怀里。
整件事都是自己太过紧张导致,还险些闹出天大的误会来。
一番风波过去。
三人继续唠着家常。
茶水换了一轮又一轮,果品糕点也是流水般转。
但就跟所有修士间的谈话一样,话题最后免不了要落到修行上,水霓毫无保留的讲出了自己的修行经验,吕仲听了之后许多地方茅塞顿开。
於凤儿也吸收了不少,想必能缩减进阶结丹中期的时间。
吃过一块蛟肉脯,水霓又饮了口皇浆酒,面颊红晕更盛之前,整个人变得更加妩媚起来。
接着话题一转,她说起了如今灵越域的现状。
若要形容,那便只有一个“乱”字,原本的秩序突然间就崩溃了,在外来势力的插手涉足下,骚乱并不止於灵越宗产业,还开始蔓延开来。
“从中,我看到了一个机会。”
吕仲点头,他明白水霓的意思。
昔日合灵宗迫於灵越宗之威,刚得了三宗之战胜利,就不得不在立刻选择分宗,至今回想仍觉得愤满难平。
“师尊可是想令三灵重新合一?”
“不呢,该是四灵!”水霓展颜一笑,玉手中凝出一道法印,并非是三灵合一印上的飞星、玄月、拓阳灵印,其洁白状似羽翼。
“此为昊空灵印,完整的传承其实该是星月太阳天空。”
“……”吕仲心中再囧。
师尊,你瞒得我好苦啊!
以前他一直都不知道,水霓为何能在合灵宗地位超然,为此还曾有过诸多猜测,谁料竟是这个原因。
水霓见了吕仲的表情,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老半天才勉强止住,但肩膀仍不住的抖动,说道:“这事若你当初问我,昊空虽说是秘脉传承,但为师可不会瞒着乖徒儿你。要怪,可要怪自己。”
她又饮了一口皇浆酒,将玉杯轻放在桌面,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自信姿态:“所以,
为师想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将曾经的合灵三宗收服,组建昊空一脉,将合灵宗的三灵合一印,正式展现为四灵归真印。届时,合灵宗也将正名为‘真灵宗’!”
“夫君……”於凤儿拉了拉吕仲的衣角,面上带着澹澹微笑,并投去一个鼓励眼神,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支持态度。
“我明白!”吕仲传音回道。
心中此刻念头翻涌,却早已经有了定计。
於情,他是水霓唯一弟子。
在师尊有需要的情况下,提供帮助是理所当然之事。
於理,此事能带来巨大利益。
别看支持此次“合宗之战”,预期投入的资源将要以海量计,少说也得是近千万灵石的代价。可一旦真被水霓完成统合,那么以真灵宗的实力,几乎预定了未来南蛮七宗之一的地位。
届时,有真灵宗为奥援。
那么碧海宗的发展,也将再也不用顾忌。
似升灵酒这般钱财滚滚的灵物,也能放开了手脚的大卖,而不必似现在这般束手束脚,甚至还要主动“污名化”。
“师尊有令,弟子怎敢不从!”
“好好好!为师可真是没看错人,不愧是我的乖徒儿!”水霓连道三个好字,似是心情极度舒畅,竟伸手摄来桌上酒壶,咕冬冬将皇浆酒一饮而尽。
嘶!
皇浆酒可不能这样喝啊。
吕仲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水霓醉酒倒在自己身上。后者意识好似已经模湖,含湖道:
“乖,乖徒儿,扶为师去休息。”
“额,好的。”吕仲见水霓都成了这样,也不好让於凤儿接手,只得承担起了这任务,搀扶着她就朝专门准备的客房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水霓的身子在微微发颤。
可等仔细感应,却又发现一切正常。
“奇怪,我也没多喝啊……”
想不明白,他干脆不再多想,专心搀扶起水霓来,省得待会不小心叫她磕碰了哪里。那到时候等水霓酒醒,那乐子可就大了。
水榭离客房并不远,吕仲足足准备了九处,就是为这种情况考虑的。
将水霓搀扶上床,他翻手取出一枚白玉丹药。
是醒魄丹。
对醉灵状态的修士而言,这是最好的解药。
吕仲正想着如何喂水霓服下,却忽然感觉面颊有一股热气呼来,转头却看见水霓不知何时醒来,哪还有半分醉酒模样。
距离之近,是鬓发相触。
未等他反应,对面就迎了上来。
……
房间里,弥漫着方才欢愉的气味。
望着水镜中春光满面,鬓发散乱的自己,水霓那张红云未消的脸庞上,顿时又泛起大片晚霞,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哼,总算到手了!”水霓小声哼道。
但旋即她又头痛起来。
“留在里面的东西,是该以法力逼出去,还是……”
尽管几率不大,可一旦命中三元,那她水霓就该去学土遁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该要怎么见人。
很快,她心中就有了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