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如阮玉青那般冷静沉着,至少也得跟唐画意一样,能够分清楚事态啊。
当即轻喝一声:
“站住!”
几个年轻人当即哗啦一下站的稳稳的,同时回头看江然:
“江大侠,有何吩咐?”
异口同声不说,眸子里还带着一模一样的清澈愚蠢……
江然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这帮人的人数不少,你们不可妄动。
“不过,他们既然对你们下毒,显然对望水山庄也是有些顾忌的。
“如今我已经救了一批你们望水山庄的护院武师,你们可以率领他们,於望水山庄各院之中救人。
“切记,对手如今是化整为零,你们以整攻零,正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因此切不可贪功冒进,更不能逞孤胆英雄。
“否则的话,便会丢掉性命。
“你们一边救人,一边壮大,便可以重新掌握主动。
“最后……我要你们聚集於山庄正厅门前。
“若是可以将黑衣人引来更好,正可以一网打尽。
“我的话,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这若是换了一个寻常人跟他们这么说话,凭他们的心性那自然是一百个不服,一千个不忿。
可是面对江然,他们却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各个脑袋点的就跟小鸡吃米一样。
“咱们记住了!”
“谨遵江大侠之命!”
“可是怎么引?”
“佯装不敌?”
“你本来就不敌。”
“你敌,你特敌!”
几个人絮絮叨叨,又要争吵起来。
江然看的一个头两个大,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自己想办法,记得活着回来,别将自己给蠢死了,我先去看看这庄子上的大人,你们自己随机应变。”
“是!”
几个人当即不敢再吵,便领着江然救出来的这群人,继续扫荡去了。
江然看着他们离去,也不知道为何,心头倒是有些羡慕。
能够这般傻乎乎的,尽情享受年轻的美好,这多半是因为家人长辈的回护。
羽翼之下的雏鸟,自然是有犯蠢的资格。
像叶惊霜开始的时候,也是有些不谙世事。
可是家门变故,亲眼看着父母惨死面前,她成长的速度,也远比任何人都快。
这是揠苗助长,用最残酷的手段,拨开筋骨,血淋淋的长大。
江然吐出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悬挂在腰间的玉佩,步子一点,朝着望水山庄深处赶去。
其实现如今他已经算是深入望水山庄之中。
而望水山庄这边庄主他们的位置,江然已经大概摸清楚了。
只是先前听他们争斗的声音,知道一时半会的不至於分出胜负。
便也不着急就去动手,先救人再说。
如今既然有人可以帮忙挑起大梁,江然便去打算会会整个望水山庄如今最关键的一处所在。
这一处所在是一个小小的院落。
院落之中,有不少中年男女各自分散在屋檐底下,或者是席地而坐,或者是躺在那里不动。
还有的正运气疗伤。
此时此刻,场中正有两个人正在交手。
一个是面色白净,胡须都搭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人。
他的对手,自然是一个黑衣人。
只是跟先前那些黑衣人不同。
此人双眸精光闪闪,带着说不出来的狠毒之色。
手底下的招式,更是凌厉至极,时而戳打,时而擒拿,他五指漆黑,施展的却是一门从未见过的武学。
那中年人跟此人交手,每一次招式碰撞,都好似如遭雷噬。
就听那年轻人开口说道:
“望水山庄胡家,在这方寸之地也算是有些名头。
“怎么武功这般孱弱不堪?
“听说你胡家的人最擅长掌法,你为何至今为止,不肯与我对上一掌?
“来,看掌啊!!”
话音落下,他一掌打出,掌中罡气隐隐发黑。
中年人眼见於此,却是脸色发白。
想都不想,接连变化身法让开这一掌范围。
黑衣人却哈哈大笑:
“既然要跑,你为何不用懒驴打滚?”
“莫要与之多言,专心拆招。
“胡家的拳掌功夫,可圈可点,对你必有益处。”
一个声音自院中凉亭之内传出。
却是先前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此时正坐在其中,一边欣赏月下星光,一边用余光关注这一战,轻声说道:
“神功虽好,你也不能事事仗之欺人。
“需得知道,倘若有人不惧此道,亦或者於招式上可以拆解此道,你当如何?
“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这一段时日,我带着你连灭十三家山匪,今夜更是以望水山庄为祭,你需得抓住机会,磨砺自身武学,切不可张狂得意。
“需得知道啊,这世上总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是!孩儿知道了!!”
那黑衣人竟然是为首之人的儿子。
江然听到这里,便是眉头微微蹙起,这还当真是上阵父子兵啊。
念及此处,就见那黑衣人双手招式一变,正面隔开了那中年人的一掌,反手一指点在了那中年人的心口之上。
江然眸光一凝,一探手自地上摄来一枚石子,屈指一弹。
随着那黑衣人一发力,石子正落在那中年人的身上。
那中年人被打的趔趄后退,黑衣人却是一愣,总感觉自己这一指似乎有些未尽之意……
只是他年少张狂,却也未曾在意。
哈哈笑道:
“爹,我看这胡家的拳脚,也就不过尔尔。”
那中年人趔趄跌坐,嘴角有鲜血渗出,咬牙说道: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爹,他都要死了,要不要让他死个明白?”
黑衣人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有些跃跃欲试。
“那就让他死个明白吧。”
为首之人轻声开口。
那黑衣人顿时满眼笑意:“好,既然我爹说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咱们便是残阳门!!”
“残阳门?”
那中年人一愣:“残阳门……不是替天行道,你们,你们夤夜杀人,灭我望水山庄……这算什么替天行道?”
“当然是替天行道!!”
黑衣人哈哈大笑:
“你……胡万山,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采花淫贼!
“死在你手里的良家女子数不胜数。
“更是跟小银龙白夕朝的师父相交莫逆,纵然是到了今日,你和白夕朝也常有信件往来!”
胡万山本就吐血,此时闻言更是剧烈咳嗽,怒声喝道: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
就见那黑衣人自怀中取出了几封信,扔给了胡万山:“你自己看,这是不是一派胡言?”
胡万山急急忙忙拆开去看,只是看了几眼,便已经两眼泛起金星,实是气的头晕脑胀,禁不住破口大骂: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无耻之尤,无耻之尤啊!!
“这信不是我写的!
“你们竟然伪造信件,更是编排我胡家上下为淫窟……当真, 当真岂有此理!!!
“不会有人相信的,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
“信不信,都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黑衣人笑道:“你今夜就要死了,胡家也会消散於火海之中。虽然我不知道门主为什么这么着急对你们下手,但是我残阳门崛起之机,就在眼前!可惜你们也看不到了!”
“门主?”
一个声音便在此时传来:“所以,你爹还不是残阳门的门主?”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个年轻人自墙头转出。
他腰间一边挂着酒葫芦,一边挂着一把刀。
此时他单手按刀,眸光之中略显不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