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身为大干子民,为国效力,本是应该。天地君亲师,君仅在天地之下,如此行事,何错之有。”
穆修稷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平静回道。
儒门仁字脉,本就是和朝廷牵连甚深的一脉,忠字乃是第一位。穆修稷能从稷下学宫得到仁字脉的传承,忠心本就有万分保障的。
“好一个忠君爱国的仁字脉,但是别忘了,当初的仁字脉姬穆清,他是大周的叛国之臣,篡位之贼。”诸葛龙宿冷声喝道。
“太祖承天意,得民心,为天下万民行谋篡之举,此为大仁,岂可称之为贼。”穆修稷毫不退让地反驳道。
“他为民行谋逆之事是大仁,那你借书院之名,唬骗毕业学子为大干赴死,也是仁吗?”
说到这里,诸葛龙宿忍无可忍,怒发冲冠,飞扬的长发在空中乱舞,面上充满戾气。
若穆修稷仅仅是仁字脉之主,诸葛龙宿虽也是心有隔阂,但还不至於动杀机。可穆修稷以自己出身自山河书院的名义,召往届学子加入灵州战场,为大干赴汤蹈火,这就让诸葛龙宿忍不住动怒了。
虽是对抗外族,但是大干本身底子并不干净,牧苍生曾和南疆有过合作,并且这次大战,更多的是大干和南疆的仇怨,而非中原和异族的宿仇。
并且大干本身也有抵抗的实力,只是因为牧苍生的计划需要牺牲罢了。那些学子,就是牺牲的一环。
面对诸葛龙宿的质问,穆修稷也做不到自欺欺人,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违仁义。但是······
“为抗异族,心有愧,但我无悔。”
这就是穆修稷的回答,心有愧,人无悔。他是大干之人,自然得为大干做考虑。那些学子真要论起来,乃是山河书院的潜在力量。
如今北周朝廷和山河书院面和心不和,但若日后两者复合,书院也会是大干的敌人。
“好一个无悔。”
诸葛龙宿说着,猛然撕拉左袖,“你无悔,那我这做师弟的,怎能不支持你的决定。从今日起,你我割袍断义,从此恩断义绝,他日再相见,休怪做师弟的无情。”
一场师兄弟的再会,以割袍断义为终结,但是他们二人的渊源,并未就此割裂。
“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留下这句话,诸葛龙宿拂袖而去,师兄弟二人就此走向陌路。待到他日再度相见,二人就将是生死仇敌了。
因为诸葛龙宿已然打定主意,要为那些学子讨个公道。
这次被穆修稷召集的的学子之中,有不少人曾在诸葛龙宿门下听过课,也有不少,是现在还在书院任教的讲师之故友。
於情於理,他们的仇,都无法随着诸葛龙宿的割袍断义而了结。
所以······
‘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诸葛龙宿有此决意,穆修稷也能感到这一点。
“唉!”
背对着诸葛龙宿,穆修稷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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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北周。
大明殿上,周皇端坐紫极,一身龙气沸然而起,化作若虚若实的游龙,在空中肆意飞舞。
凤九曾因自身上限, 而未曾收拢蒙州大半龙脉,即便是婆苏吉之毒被人道意志祛除,他也未曾收拢。
但是清羽不同,身为至强者,以一人之力败退四位人皇意识的清羽,可不惧一州之地的龙脉,即便这一州之地,有燕州三倍大小。
这五日来,清羽接纳蒙州龙脉,这具帝皇之躯的实力水涨船高,到后来,龙气都开始外泄形成虚幻不定的游龙了。
相对的,这五日来,朝中百官也慑於皇帝越发威严的气势,在其面前都不敢直起身来。
但是今日,朝堂之中,有一人能在周皇面前直身。那便是山河书院院长——诸葛龙宿。
不过这位能直身的诸葛院长,却是在周皇之前徐徐弯腰······
“臣诸葛龙宿,参见陛下!”
诸葛龙宿臣服了,为讨回公道,他选择了依附北周,借周皇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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