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观剑不则声,雨夜不带伞(1 / 2)

“子午令……”

暂且将被养剑的南明离火与霜草放在一旁,白启认真把玩半个巴掌般大,表面阳刻着诸剑林立,宛若山海环绕的漆黑小令。

他神魂胚胎隐隐跳动,注入一缕分散念头,眸光忽然闪烁,好似画卷铺陈的虚幻景象呈现而出。

弥天盖地的磅礴剑意宛若巨岳参天,横压十方。

那股子凛冽冲霄的炽盛气息,几乎亮如日月,照彻虚空。

“上宗、道宗,果然不凡。”

白启想起第一次,因着阿弟白明受到柳神娘娘接引,神魂出壳离体,遁入虚空的所见。

茫茫太虚,一颗颗斗大如星辰的内景地,散发明煌煌的耀世光辉,十分震撼。

那就是雄踞在赤县神州,七大上宗,五座道宗的山门!

“没想到,子午剑宗并非道宗,内景地也这么气魄豪壮。”

白启略作诧异,据说五座道宗的鬼仙上真,大限将至之际,往往选择坐化虚空,神魂归於山门,形成各种各样的“奇景”。

有缘分的后辈弟子通过试炼,继承衣钵,好将道法、功诀代代相传。

他很意外,贵为七大上宗之一的子午剑宗,充当山门的论剑海,竟然如此宏阔壮观。

隐约间,白七爷借由接近圆满的神魂胚胎,窥见内景地一角风光。

极为瞩目,好似万丈之高的峥嵘奇峰,像一口倒插在地的裂天巨剑。

其上从高到低,刻下斗大名姓。

列在首位的那人,毫无疑问是寇道子。

“观剑不则声……独占鳌头。听着与剑君十二恨神种的观剑形听剑声,很相似。”

白启若有所思,难怪淳於修大方赠予子午令,更对自个儿拐走南明离火无动於衷。

“这位剑宗真传,可能从我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他神魂轻轻跳动,再次一扫,瞧见几个陌生的名头。

北秀,伏东来;

侠王,贺无俦;

小天师,葛朴……

“每个人名下,皆有一部剑经。《上九至阳剑》、《白首留仙剑》……想来唯有剑道造诣卓绝之辈,才配得上在论剑海留字。”

白启思忖道。

其中他最感兴趣的,莫过於寇道子的观剑不则声。

“改日得空了,确实应该会一会剑宗天骄,当然,我生性儒雅随和,不可能做打打杀杀这种事,主要是想给他们养一养剑,肝下进度。”

白启收回念头,继续催动运转养剑术,温养滋润神兵南明离火,宝兵霜草。

他并不介意给剑宗中人打工,反正自个儿底蕴雄厚。

再者,提升养剑术进度的同时,还能从中领悟对方的剑术剑意精义。

此乃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不知道师爷何时再运玄功,再把我接引到那方剑窟也似的内景地。”

相较於上宗山门,白启对这个更感兴趣,毕竟没啥凶险,比较稳妥。

再生猛的剑意斩杀,都由师爷扛着。

“再待个几日,就该回黑河县了,出来这么久,太岁辰土所成的灵田、灵池,不晓得齐兄、吕南打理的如何。”

白启一边伺候着两口剑,一边心神飞扬,盘点这趟郡城的收获。

将阿弟送进原阳观当道院生员,也算给他谋个好前程。

至於武行、鲁家的先后垮台,倒是与自个儿关系不大,大都顺势而为。

“一口神兵在手,面对四练宗师也有保命手段了,再攀上子午剑宗,认识淳於修、龙霆锋,将路走宽了。

出来混,没点背景,寸步难行。”

白启心里头琢磨,师父宁海禅那种独来独往,单枪匹马的强横作风,并不适合自己。

他出身寒微,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哪能斩断一切牵绊,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即便教出师父的师爷,亦做不到。天底下,只有一个宁海禅,也只有一个白七郎,不必事事效仿。”

白启想得通透,既然拜入通文馆,有师父宁海禅撑着,有师爷陈行靠着,安心抱大腿就是了。

“再怎么天纵奇才,也需要时间发育。否则就得跟师父一样,动不动被老登以大欺小。”

数日光景,一晃而过。

白启与何敬丰、徐子荣等,再次聚於鸳鸯楼。

仍旧是上次那个雅间,珍馐佳肴如流水般送到桌上,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白哥不若长居郡城,我与父亲商量过了,鲁家如今垮台了,何家大可以把丰汇商号接手,交予白哥作为乔迁贺礼。

白哥要是嫌麻烦,又信得过小弟,敬丰可以代为操持,每年给足三十万两雪花银。”

何敬丰开门见山,眼中透出期盼。

由於两个长房好苗子的夭折,何家失去顶梁柱,本该走向衰败没落,沦为十三行垫底。

谁料得到,跟何家不对付的古董行鲁家一夜之间,突然垮了,让道官衙门查抄产业。

提前得到白启点拨的何家反应最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数家铺子,连收藏奇珍异宝的荣华斋都没放过。

让抱着观望态度的其他行当大老爷,感慨於何礼昌的快刀斩乱麻,放弃与之相争的那点心思。

“郡城虽好,却非吾乡。这地儿热闹归热闹,繁华归繁华,於我而言,太过吵闹,待长久了,难免节外生枝。”

白启摇摇头,他自是也想住大别院,几十号美婢丫鬟围着打转,小心伺候,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

尤其郡城的宅邸藏风聚水,实在养人呐!

但正所谓,宁做鸡头不为凤尾。

窝在黑河县,享受方面兴许略逊一筹,可胜在稳妥。

有师父宁海禅、门房大爷老刀坐镇盘踞,出门闲逛都是安全感满满。

义海郡却卧虎藏龙,水深得很,除开师爷陈行,四练宗师,四境道官,轻松凑够一双手。

再加上通文馆那块匾压着的血仇血债,始终绷紧着那根心弦,难以称得上痛快。

“白哥主意已定,我也不勉强,自饮一杯,权当践行。”

何敬丰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谁会不想抱大腿呢,白七郎的名头放在义海郡震天响,道官衙门、排帮龙头、武行百擂、乃至子午剑宗,个个都愿意卖面子。

比起他师父宁海禅的人人喊打,神憎鬼厌,再到谈之色变,忌惮畏怖。

白七郎走的明显是另一条路。

突出一个人脉广,门路宽,交情多。

倘若白启久居义海郡,何家必定受益不小。

“丰汇商号这个盘,敬丰兄小心些,最好劝说令尊,莫要沾手。鲁仲平身陷大牢,再无翻身机会,但鲁家背后的那座靠山不见得就倒了。

短短几年,鲁仲平能够打通天水六郡的水陆两道,难保没人暗中扶持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