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公子的笑声甚至将朵朵雪花直接震散,化作水雾氤氲笼罩在马车周围。
赶车人耳朵微微抖动,等待着身后的南公子止住笑声后,便趁着其心情正好试探着开口问道,“公子,老奴自那次听天王陛下偶然间说过这些话后,便一直都很想知道,大魏朝廷与千羽之湖一战,到底有多厉害,为什么会被天王陛下给以那么高的评价……”
年轻人沉默片刻,自顾自地端起车厢方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呼出一口浊气道,“近年来天地变化,灵元再生,许多生灵秉承造化生出了各种不同的能力,踏上了寻道变强的道路,不过你要知道的是,在此之中,有些生灵的确是与众不同,是真真正正立於高处,俯瞰众生的存在……”
“就好比草原狼神,平等天王,南荒圣君,西方千羽,东海鬼魔,还有天王也万分佩服的红衣娘娘,再加上自万载之前大争之世,末法之劫熬过来的计喉、羏貊、姽嫿等等,它们就算是在此时此刻,立於此方天地最顶端的存在,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便可以影响到局势的变化。”
“而就算是这些顶尖的存在之中,却也有着高下之分。”他说到此处停顿下来,思索片刻后才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据家父所言,在其中最为高深莫测的,应该还要属於千羽之湖一脉的势力,不是因为别的,恰恰是因为在千羽之湖内,有那位万载不灭的业罗门徒存在。”
“业罗门徒!?”赶车人老甲握紧了鞭子,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啊,业罗门徒。”
南公子语气淡淡道,“不过那位一直以来都不显山露水,也并没有太多可以供人瞻仰讲述的事迹,所以我对此并不十分清楚,就连天王其实也只是在南荒十万大山深处,与我的父亲那次见面时,由家父提到过千羽之湖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存在。”
“正是因为那位业罗门徒曾经在北地草原与魏朝过境交界处显露过一次形迹,并且随手在地上划了一道剑痕,所以北地狼神才心生忌惮,不敢亲身南下,而后也是因为他遨游东海,静观潮涨潮落,自此之后狂放霸道的鬼魔亦只能缩於深海之地不愿露头……”
“就算是我敬若天神的父亲,称雄於十万大山的南荒圣君,也曾经落败於此人之剑下,若不是不惜代价抽身退走,还差点儿被捉去千羽之湖,所以自此之后父亲大人闻之色变,在那位业罗门徒游历南荒大山时带着吾族东躲西藏,生怕被他循迹一路找寻过来。”
南公子忽然笑了起来,“不过那人已经死了,一场惊天大战之后家父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不出意外绝对已经是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赶车人老甲皱眉道,“大魏朝廷覆灭千羽之湖,如此说来,这原本在吾等眼中如朽木不堪一击的所谓朝廷官府,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你说错了,千羽湖覆灭一战,其实和大魏朝廷没有半点儿关联。”
南公子摇了摇头,“父亲大人和平等天王在那一战后便派遣属下潜入千羽之湖附近探查,幸运的是恰好捉住了几个溃散而逃的千羽湖生灵,从它们口中得到的各种情报进行分析,倒是可以得出来一个并不出乎预料的推断。”
“那便是覆灭了千羽之湖的大战,其实业罗爆发的一场内战,和大魏朝廷没有半点儿牵连……准确来说应该是业罗秘境联手计喉、羏貊等古老生灵,与千羽湖主和那位业罗门徒的生死搏杀,双方俱都损失惨重,甚至是不止一人身死道崩,长眠地下……”
南公子仰望着空中洋洋洒洒的雪花,长叹一声道,“千羽湖一战惊天动地,只可惜本公子出来得太晚,无缘一会千羽湖之战的双方,实乃平生一大憾事。”
“老奴明白了,大魏珞妃亦是业罗圣女,所以天王陛下与南荒圣尊才会派遣老奴陪同南公子前来大魏京城,探一探业罗经此一役之后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