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伸出来一根手指。
“一枚玉钱?”顾判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意思,直接指着装发簪的盒子开口道,“我买了,那个,也给我。”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头到尾只有顾判在说话,并且没有超过二十个字。
卖掉这枚发簪之后,摊主一言不发开始收摊,顾判将装了发簪的首饰盒放入怀中,悄无声息隐入到了灯火照耀不到的黑暗深处。
她进了小院,回身又将木门插好顶牢,就在水井旁打起一桶冷水倒入盆中,端着进了正厅东侧的卧房。
褪去衣裙,她拿起毛巾开始蘸水抆拭身体,一盆水很快就被用完,将剩下的盆底出门倒掉之后,她又回到屋内,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穿上衣服,而是沉默不语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看着端坐在椅子上不动的那个身影。
“回来了?”
数个呼吸后,她开口说话了,语气平静自然。
虽然面对着闯入到自己家里面的蒙面陌生男子,她的表现却像是一位妻子,在和刚刚回家的丈夫打着招呼。
“回来了。”
愣了片刻之后,顾判同样平静自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从怀中取出首饰盒,放到屋内唯一的桌上。
“我看你喜欢,所以,就买了下来。”
她似乎仍然毫无防备,先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纱裙,然后上前两步来到桌边,拿起了首饰盒打开,借着屋内唯一的烛火欣赏着里面的的发簪。
但出乎顾判预料的是,她似乎对这枚簪子并没有什么兴趣, 只看了两眼便将盒子合上,随手放回到了桌面,与之前在摊点前的爱不释手、恋恋不舍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她随意在顾判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道,“一枚玉钱?”
顾判隐於桌下的右手轻轻触碰着斧柄,闻言再次点了点头,“一枚玉钱。”
她忽然微笑起来,原本精致却显得冰冷僵硬面孔瞬间变得鲜活了许多,“它,不值这个价钱。”
“不过你能想着买了给我,我还是有些开心。”
顾判又是一怔,黑布掩盖下的嘴角不由自主抽搐几下。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这样的展开,难道他不是潜入进来,要一举将这个女人制服,然后审讯拷问情报的吗?
为什么就毫无征兆突然转到了现在的诡异局面了呢?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再多观察等待一段时间,找个男人来逼问情报更好一些。
算了,无论如何,还是先砍上一斧头,将她制服了再说吧。
他握住斧柄,却忽然又发现,自己竟然没了力气。
手脚都是软绵绵的,别说暴起出斧,怕是连站都难以从这把椅子上站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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