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见吕忠有些失落,连忙安抚道,
“忠伯切勿自责想,我想,这些贼人非但胆大,而且背后有强大的势力为倚靠,所以行事才这么肆无忌惮,还有能力躲过咱们的追查。”
吕忠点点头,语气渐渐变冷,眼神中也闪露锋芒道,
“不错,这次少爷遇袭,明显是府内有人向这群贼人暗中通风报信。
而且隐藏的时间必然不短,所以连阿乐都被瞒了过去。
还有庄上,五天前的袭击,也是有人吃里扒外,勾结外人。
这才轻易躲过护院的防线,深入庄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庄园的情况孟昭也了解过,是他名下数一数二的大庄子,经营养蚕织丝,茶山鱼塘,种植农作物等,不过主要盈利手段,是药田。
许多珍贵的药材,不但直供他名下的药材铺,也贩卖给别的医馆。
除了能得到直观的利润,还建立起隐形的人际资源。
因此,在庄园的各个角落,偏僻之地,都建立了望台,以保护庄园不受侵犯。
了望台,就是之前孟昭在外面看见的那种石制建筑。
通过这种了望台,可以远远望见外面的情况,有通晓武学之人把手,在握有如弓箭,劲弩之类的远程兵器时,完全可以拒敌於庄外。
当日那群贼人闯入庄中,实际上是直接越过了望台,用隐秘的手段潜入庄中,从内而外打破的防线。
在没有内部防线的图纸,没有奸细的接应,想做成这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吕乐这个时候忽然注意到自己义父话中的信息,和自己的了解有些出入,疑惑道,
“义父,为何你说是七具屍体,我得到的消息,明明当晚死了八个人!”
孟昭被吕乐一提醒,也想起这一茬,疑惑的看向吕忠。
这位历经多年风雨不倒,见惯世事沧桑的老者,此时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怒火,狠狠吸了口大烟袋,有些低沉道,
“老奴这几日之所以留在这庄上,就是为了查验这件事……”
通过吕忠的讲述,孟昭和吕乐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当日那伙贼人破入庄中,以烧毁药田和偷盗药材为主要目的,并未有意屠杀,故而,只在那夜留下八具屍体。
其中五具屍体,保存完整,另有三具屍体,是在被烧毁的药田中发现的。
因为火势过大,部分表皮甚至屍体都被烧焦,只能通过身材,还有更明显的身体特征辨认身份。
本来事情也就到此为止,这些死者的家人得到抚恤,安慰,填补伤痛。
没有家人的,也会被孟家厚葬,铭记。
但偏偏,有一个农庄里的老人年轻时在衙门里当过仵作,又对庄上的这些护院很是熟悉,察觉到其中一具屍体有异。
故而偷偷的找到吕忠,将自己的怀疑告诉吕忠。
吕忠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则查访,果然如那老仵作所言,这具屍体,右足骨上有经年老伤,走路时会微跛,而那个护院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武人,腿脚有力,行走如风,未曾有过这等暗伤。
故而,这只是一个和那护院身材,体征十分相似的男人,而并非其本人。
这种假死,然后用别人屍体替换的手段其实很粗糙,一旦想通,有意追查,总能查个八九不离十,怕就怕没往这个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