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狂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有深究,顿了一顿,问道:“你瞎了一只眼,还习惯吗?”
“习惯肯定不习惯,只是瞎了就瞎了,也只能逼着自己习惯了。”燕天明淡淡一笑。
燕狂风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怔怔出神,良久方涩声道:“是爹害苦了你。”
燕天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父亲竟然和自己道歉,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和爷爷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而且这十年来爹爹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燕天明摸了摸头,眼睛有点酸涩,十年了,爹爹几乎都没有怎么和他说过话,今日恐怕是说的最多的一次。
燕狂风走到那株桃树前,细细抚摸粗糙的树身,叹气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你若是真想去入朝为官,那便去吧,我也不拦着你了,你爷爷也不会不同意的。”
“我会去的,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出门一趟,短则半年,长则两年。”燕天明道。
燕狂风抚摸树身的手一顿,也没回头,问道:“为什么?”
“走了千里,才知道我还是太狭隘了,想走一走江湖,看一看风景,杀一些人。”
“不行,”燕狂风转头,微怒道:“江湖险恶,岂是你能想象的,就你这么点微末实力,去那步步杀机的江湖与送死何异。”
“爹,男儿志在四方,因艰险便退缩,怎是大丈夫所为,大伯三伯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死在沙场上,何曾有过怨言?我燕家又何曾有一个孬种?”燕天明摸了摸左眼刀疤,平静道。
“这如何一样,你实力如此低微,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光有一口豪言壮志有何用?你已经瞎了一只眼,若是把小命也给扔了,要我怎么去和你娘说?!此事再也休提!”燕狂风怒气蓬勃,话一出口,便知不妙。
燕天明顿住了,默然良久,涩声道:“爹,我娘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见我一面。”
燕狂风怔怔而立,叹道:“天明,还不到时候!”
“又是时候未到,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你说的那个‘时候’,我已经二十岁,却连娘亲一面都没见过,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燕天明语气难抑愤怒,心情激荡不止。
燕狂风沉默着,燕天明也沉默着。
只有身旁那株两人曾经一起种下的桃树还在随风摇曳。
一名白眉白发白须白氅的老者来到了燕府的门口,在门口站住了。
“那燕天明没死,也没落下顽疾,而且似乎还拥有了暂时可以匹敌炼气境内元的实力,还仅仅看了一次就偷学了老夫的一袖风……”
上官阳戈摸了摸胡须,高深莫测一笑。
“这小子有点意思。”
仿佛感觉到了危机,燕府中响起两声惊天虎吼,一黑一白两头巨虎一扫懒洋洋的神态,猛地站起,浑身炸毛,向着燕府大门的方向连连低吼。
燕府后山竹林石洞中,邋遢老头猛地睁开眼睛,嘿嘿笑道:“终於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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