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百里安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艰难地抬起手指,无力地在她眼角间轻轻抆拭了一下。
他说:“别哭了。”
鬼嫁之线,是紧密相连的,方才他所经历的,不仅仅是自己曾经的绝望,还有方歌渔的,他也亦是窥得了一鳞半爪。
这一刻,他终於理解了,方歌渔原先在仙陵城内,说的想用君皇秘宝救的两个人究竟是何人了。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方歌渔心中想救的那两位,却连人都称之不上。
这才是真正的可悲之处。
百里安咬破舌尖,疼痛夺回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他想说女屍威胁尚在,让方歌渔先振作一点。
可是下一刻,百里安却是察觉到了方歌渔地一丝异样之处。
她的眸色明亮,却也漆黑,如深不见底的寒潭,看起来似是清醒过来,实则灵魂仍是沉寂沦陷,不知所踪。
秀眉雅致,幽瞳含泪,少女缱绻的墨色长发铺於他的胸膛两侧,眼尾的残红还未来得及褪干净。
她忽然痴痴地笑了一声,整个人如缠人的猫儿一般蹭了上来。
百里安面上一阵错愕,根本不容他去阻止什么,少女的眉心就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撒娇般地轻轻蹭着,唇红齿白地呵出一口温热的如兰呼吸,气息喷吐在百里安的颈间,眼眸中蓄着一汪水,腻着嗓音:“司尘,司尘,我发噩梦了,你快些来哄哄我。”
这声线软的吓人,酥得要命。
少女动听的嗓音仍带着几分惊魂未定地哽咽的委屈,再软软唤着他的名字,十足的小可怜模样。
哪里还瞧得见平日里大小姐的半分气焰与嚣张。
就像是被一只拔了尖刺的刺蝟,毫无防备地露出柔软的肚子,声音像幼猫爪子似地挠在人的心上,不带任何杀伤力,却让人痒得厉害。
百里安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方歌渔究竟是否已经清醒,如若说意识不曾醒来,为何会喊他的名字?
但若是说已经清醒,百里安所认识的方歌渔,绝然不可能露出这样柔软的一面来。
软软的呼吸声带着几分暧昧的温意,暖湿了他脖颈间的肌肤。
百里安不由自主地滚动喉结,正欲说话,却听方歌渔轻咦一声,仿佛发现什么好玩的事物一般:“什么东西?会动?”
她眯眼轻笑间,脑袋一压,微张着小口,不重不轻地在那咕噜滚动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百里安没有出声,眉头却压得极低。
少女唇下养着一对尖锐的虎牙, 如奶狗磨牙一般厮磨着,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软糯的触感。
这绝非正常状态的方歌渔!
他偏首用力瞪着红衣女屍。
似是感应到了百里安的视线,女屍冷冷一笑,鬼魅的身体在房梁下无风飘动着,腰间鼓音阵阵。
“我拘了她一缕残魂,让她在梦境之中看到了自己记忆之中最深的恐惧,想必你亦是深有体会,我不知晓你何时有了这般勇气,竟然能够从回忆幻境中清醒过来。
不过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恐惧与绝望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灵魂,如今她似乎将你当成了她口中的司尘,当成了她最后的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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