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和的眼底终於浮现出了一丝怒意,修道至今,他还从未被人这般轻浮无礼得对待过。
“仙君模样气质深得绯颜心意,特来以赠春风十里柔情,还望仙君莫要狠心拒绝妾身。”
她本就是六欲红尘中恣意一生的魅魔,见到心仪的猎物自然也就直白露骨的直接下手。
更莫说,她今夜就是冲着他来的。
虽说他灵根已残,分外可惜,但毕竟是天上天下身份最尊贵的仙君。
这副仙人的身子不知沐过了怎样至纯的星辰日月。
若能一夜采补下来,她不难代替那位非烟前辈,成为新的六河之一。
万没想到今夜竟然招来这样一只女魔,他无语良久,对於她野心勃勃的求欢之言,他竟是认真对待回答:“家中已有贤良妻室,怕是不能应姑娘之愿。”
“姑娘?”原本一脸逗趣的魅魔绯颜面上一怔,对着称呼颇感怪异,但并不讨厌。
世人厌憎魅魔的生性放荡,多数人类正道之士无不鄙夷唾弃,自诩正人君子,多数以正邪人魔自古不两立挂在嘴边。
可待到无人时分,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却比魅魔还要无耻下流。
像他这般一本正经的回答拒绝,并非她是恶名昭着的魅魔,而只是因为他已有发妻这个简单的原因而已。
倒是一个不怎么惹人厌的仙君。
对於这样一个人,她自是也不愿在过多的虚与委蛇,便扔了手中的剑袍,缓步朝他行去,面上笑道:“公子心中清明,并无邪念,妾身再搔首弄姿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绯颜无比坦诚道:“不瞒公子,今夜我本就是冲着公子而来,如今魔界复兴,六河之一的魅魔非烟死於正魔大战之中,如今河位虚悬,若想传承我魅魔一脉不灭,唯有成为新的六河。
公子贵为仙君之体,虽说元阳已失,可这依旧改变不了公子是这天下最佳的修炼鼎炉,今日你愿也好,不愿也罢……”
她微微一笑,道:“公子这副身子,绯颜是要定了。”
待在冰棺里的云容早已惊得下巴从膝盖上滑落。
方歌渔也简直没眼再看,虎落平阳被犬欺都没他惨。
他也是被这直白露骨的求欢之言逼得忍不住后退两步。
堂堂剑主紧张地捏起了手中残剑,手足无措地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竟是一下结巴了:“你……你找错人了,我……我不懂男女之事,你……你不会觉得快活的。”
魅魔绯颜一下笑出声来,心道一个成亲千余年的男子,怎会不懂男女之事?
全是当他情急之下找的随口托词,便耐着心抚慰道:“公子可真是一个好心人,妾身说了,今日前来可是来采补你的,公子却还忧心妾身的感受?未免有些多余。”
他面色微红,当即反驳道:“我并非此意。”
女魅魔再次上前两步,态度无比诚恳认真:“方才我摸公子脸颊甚烫,想来是连夜赶路染了风寒,像公子这般的贴心人,妾身自是不会多加为难……”
他听了这话,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赞姑娘你也是个贴心体面讲道理的好魔,同外头那些上来便生死相杀的妖魔比起来,可真是好说话千百倍。
谁知下头又来上这么一句。
她一脸笑眯眯,眼底染着几分热切的期待:“所以今夜无需劳公子辛苦,妾身可以自己来动。”
他差点被这话气得一口血喷出来,气血翻腾下牵扯得旧伤还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