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宁非烟所言,她们二人是一个路数上的人物。
地下暗城大隐隐於市,在不可见的黑暗都城之中发展到如同大树根脉蔓延山川四海的程度,足以影响到整个人间列国,谁能想到这背后的操局者竟然会是一名女子,还是一名多年不展示任何修为实力的女子。
虽说地下暗城为人人唾弃忌惮,但不得不承认其底蕴之深厚。
若是在三年前,百里安定然不支持宁非烟去蹚浑水地下暗城的浑水,毕竟在赵文君的背后,是三河望夷在全盘操控。
今时不同往日,赵文君早已得到了炎髓,以她的能力,足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脱离三河望夷对她的掌控。
如此,宁非烟选择地下暗城,未尝不可。
宁非烟将百里安眼底沉吟之色尽收眼底,她忍不住笑道:“我原以为你会抵触生气的。”
百里安弯腰去帮她脱脚上另一双绣鞋,道:“我为何要抵触生气?”
宁非烟坐在软榻之上,抬起那条腿来,任由他帮忙褪去脚上的鞋袜,笑眯眯道:“妾身可是记得这位秦国的长公主殿下对你的父亲一直都抱有非分之想,甚至你父亲与中幽女帝情意日渐疏离冷远,也多有她在其中推波助澜从中作梗的缘故,妾身原以为你对她会万般抵触呢。”
百里安摇了摇首道:“我虽不喜长公主的行事做派,但阿娘与父亲会越走越远却是与她无关的,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於世人对中幽皇朝的偏见以及父亲的傲慢导致而成的,无需谁来推波助澜,都会演变成为今天这场局势。
而且听我阿娘的语气,对这位长公主却是并未有过任何怨怼的心绪,反而对这个女人多有敬佩与同情理解,更何况据我对赵文君的了解,她极具心气,有大志气,大理想,大抱负,这种那女人心气大,干不出这种小女人阴坏的行径。”
说到这里,百里安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道:“倒不如说她分明从未做过任何挑拨之事来,反倒无故背了这名头背了许多年。
在世人的眼中,她倾慕我父亲,爱慕一个有妻之夫,她执念入骨,便都成为了一种能够引人诟病的错误,因为她属意父亲,而父亲与阿娘常年争吵不断,她养病於白驼山,世人便自我认定为阿娘与父亲感情出现问题,多少都因这位秦国长公主而起。”
“可她从未为自己辩解过一句,世人对她是如何看法,她也永远不会有任何的波澜在意。”
“光是这一点,她的胸襟与气魄就非是我父亲所能够比及的。”
宁非烟道:“妾身倒是看不出来,你对这位差点成为你后母的女人,竟会有如此高的评价。”
百里安斜飞了她一眼:“她或许可以嫁给我父亲,但她永远也不可能做我的后母。”
宁非烟眨巴眨巴眼睛,话锋忽然一转,道:“小冤家,你马上就要前往昆仑净墟了,咱们也不知道到猴年马月才能再续缘分了,你是知晓的,妾身的发乱期每年都有,你我三年不见,妾身可是整整忍了三年呢。”
说到这里,宁非烟面上故作羞涩道:“从前也就罢了,未尝肉味,清心寡欲之下,尚可自定,可自从这副身子给了你这冤家以后,每年发乱期临近之时,可真真是恼人得紧。”
百里安怔住,这才反应过来,虽说十方城还在落雪,可这是与城外连绵雪山的地理环境有关系。
而在如今,早已是人间三月初暖的时节了,正正是魅魔的高爆发的发乱期。
更莫说此刻宁非烟身上还沾染了骨耶魔蝶之毒,此毒可无限放大情欲瘾念,今年发作的,怕是比往年的都要厉害。
百里安关切问道:“此次发乱很难受吗?”
宁非烟故作幽怨含嗔地说道:“可不是难受极了吗?若非实在寂寞难耐,妾身也不会带着你小姑姑来见你了。”
“小姑姑?”百里安见这宁女魔正经不过一息,便又开始故态复作起来了。
还有这小姑姑……又是什么鬼啊!
百里安隐约之间,升起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果然,下一刻,他便看见宁非烟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臂,在那雪白的皓腕间,忽然渐渐浮现出一圈圈细线红绳的轮廓。
只看到她讲手臂轻轻收拢一扯,自虚空之中,界门的气息隐隐浮动,一道绯红色的身影从那浮动的门的气息中跌摔在了床榻前的柔软地毯上。
看清那摔下来人的眉眼模样的瞬间,百里安瞬间落实了心中那种不安感。
“红妆?!”
自从上次在逃离魔界的巨树上,给她差点咬伤过一回后,他一看见红妆,难免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她那两排森森然的小锯齿尖牙。
百里安皮儿一紧。
而红妆之所以如此狼狈地跌摔出来,并非是宁非烟那手中红绳系扯力度过大而导致的。
而是她此刻本身的状况就很不好。
瞧她那洁白的脸蛋都自我挣扎出了一排排的红印子,显然这种发乱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日了,依靠她自己的能力无法排解。
宁非烟似是担忧她自我堕落放纵控制不住自己去寻其他男人,便将她锁死在了界门之中。
如今这副可怜吧唧的小模样,何止是用‘不堪’二字能够形容的。
难怪今日从宁非烟推门进来的时候,就一副投怀送抱软得没骨头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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