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即便是心中有愧,但也不至於自寻死路吧。”丘从冷声说道。
身为玄远宗的真君老祖,岂能不明白《太玄真解》后续以神纹所记载的内容,根本就不是化神之下能看的?
纵然是青禾,也需要在自身修为臻至元婴圆满,且在明玉玄光镜的护持下,才能观悟其中洞虚篇的内容。
至於那更上一层的合体期,其法虽妙,可因为太过於深奥,境界未到的修士强看反而无益处。
“老夫心中又有何愧疚?昔日燕雨楼与夔紫相斗,我锺家成了那池鱼,举族上下数百口人只剩下我一人,老夫能忍到今时今日,已是极限了。不管是燕雨楼还是燕黎,他们之死也不过是偿还了欠下的债而已。他们两个元婴修士是命,我锺家几百人难道就不是?说到底老夫只是对不住世恒,引来了叶齐那老龟,让他差点遭了难。至於我自身的修行,你也无须操心,再怎么说,也能活得比你多上几年。”锺离也是冷眼看着丘从,丝毫没有半点退让之意。
“信不信老夫过几日就弄死你,莫以为有那阴冥盟誓约束,我就耐你不得?如今这种情况,多的是对付你的法子!”丘从背对着锺离,一屁股坐在小凳上。
不管是再如何巧妙,如何强力的契约,说到底有没有用,还是要看那签订的双方实力是否相若。
如五宗这阴冥盟誓,若是其中一宗只是金丹修士,而其余四宗皆为元婴。
那这金丹修士可也不敢凭此就如此地在元婴修士前肆无忌惮。
毕竟每位真君座下都有不少的真人,他们只需吩咐一声,便能使其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锺离元婴消散,虽然修为还暂时保持着,可是一旦动用起法力,便如那决堤洪涛,可就再难以维持了。
一旦法力消尽,那寿元也会随之枯竭。
锺离已活了一千七百年,早已过了金丹八百年的大限,没有了元婴境界的法力,那坐化不过在瞬息之间而已。
“老夫孑然一身,如今这条残命也不值钱,要来尽管来就是了。”锺离冷声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些话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生死之敌呢,同门修士何必相争到这种地步,我今日来是为了让你们把话说开了,不是听你们吵架的。”张世平略有愠色。
“我可没和他吵,秘境方圆千里,大家各住在一边,谁也不扰到谁。”锺离说着又将手中的鱼竿提起, 将一尾咬钩的小鱼取下,抛入江中。
“好,谁也不扰谁清净,我走了。”
丘从一说完,便拂袖而起,遁空而去,丝毫不给张世平再说什么相劝的话语。
“世恒,你也走吧。先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等老夫坐化之后,那府中遗物就劳烦你到时候过来打理一番了,也顺便将我屍身烧成灰,洒到那南海之中,以作送行。”锺离缓声说道。
“你这伤势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不如闭关参悟《坐忘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张世平沉声说道。
“老夫正有此意。其实这件事情我也好,丘从青玉也罢,都不是你能劝解的,也无关你事。”锺离笑道。
他一手松开,鱼竿落入江中,而后拿起脚边的木桨,划动江水,将竹排朝着岸边缓缓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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