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鑫沉默了。
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莫说现在,将来他当上了问剑峰的执事、长老,该闭嘴的时候同样要闭嘴。
楚白说:“我问你,今天是他们主动找你的麻烦?”
乔鑫继续沉默。
“既然不是.”
楚白勾起嘴角,“既然不是,那就是我那位叶天河叶师侄的意思。”
“!!!”
乔鑫闻言身子一凛,急忙说道:“并不是,小祖,是我喝多了,我现在就向诸位师兄弟赔礼道歉!”
问剑峰叶天河,十二殿主之一的第八殿主亲传弟子,玄天圣宗千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本与乔鑫同辈,却是合道在即,若没有楚白的出现,下一任祖师的头衔不一定就传不到他的头上。
这时,天香楼的胖掌柜的跑了上来。
他看到了楚白,
他愣住了,
他又走了。
在玄字一号坊市开酒楼,背景自然不是一般的强大。
可小祖在此,他便没有资格管,出了事也只能上报。
楚白坐下,翘起二郎腿,“乔鑫,我也不为难你们,让叶天河过来领人。”
对面的六名问剑峰弟子:“!!!”
楚白摊手:“我有的是时间,反正我身上又不会有宗门的任务……啧,我有权利留你们陪我吃顿饭吧?”
“自然是有的。”
楚白吩咐一句:“再加一张桌子,招呼问剑峰来的同门。”
“是,小祖!”
话说,乔鑫今天为什么敢来挑事儿?
他再怎么狂,对上楚白都只有挨打的份儿。
其实原因很简单,本来楚白没有灵宝飞舟,到达天香楼的时间起码要延后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乔鑫早就离开了。
楚白带人大闹问剑峰,又将是一波洋相,且在问剑峰,乔鑫等人如何都不用怕被弄死。
而现在,
有一点楚白说的没错,吴明远、丁山他们真不需要与乔鑫六个以命换命。
有小祖在前面扛着,他们至多被罚。
虽说他们受到惩罚也不会好受,可换来的是乔鑫几人身死道消。
乔鑫甘愿为叶大哥的马前卒。
极限一换一,咬咬牙也能接受。
然而一条命才只能换一个人的二百年,乔鑫不愿意!
此外,他还觉得今天的“小祖”有些奇怪。
说到狂,可与十二殿主称兄道弟的玄天小祖才应该是最狂的一个。
以往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今儿个,小祖既没有大打出手,也没把天香楼给拆了,反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一笔点出了叶天河。
这与众人对他的固有印象大相径庭。
且吴明远那帮子废柴,也因为他的三言两语斗志昂扬。
简直太诡异了。
正当乔鑫的脸色阴晴不定之际,一名清秀少年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向他们敬酒,“乔师叔、李师叔,还有诸位师叔,小侄敬你们一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白手下的头号小迷弟,上官青舟。
刚才他的大腿姐夫闪亮登场,上官青舟着实在心中高喊了一波六六六。
所谓一言兴邦,一言丧邦。
姐夫想要对付几个真传弟子,再简单不过。
可楚白姐夫借今天这件事为我方打了一波鸡血,往后两百年的故事传出去,最最起码能起到震慑宵小的效果。
而姐夫杀完人,他就该来诛心了。
不久后,上官青舟回到了楚白的身边。
楚白问:“你干什么去了?”
上官青舟道:“刚才那个乔鑫打算对咱们的人杀人诛心,我还他一波。”
乔鑫那几段话的意思很明朗:跟楚白混没好下场,赶紧悬崖勒马才能保住小命。
上官青舟笑道:“姐夫,我懂,论心狠手黑错了,您是长辈,不能跟晚辈一般计较,我就没有这种包袱,所以我去诛他们的心。”
小青舟过去的话很简单,都是普普通通的宗门弟子,为什么要跟未来的玄天祖师作对呢?
哪怕某些传言是真的,小祖临走前说出几个遗愿来,下一任祖师还能不答应?
最后一句:“你们觉得叶亲传会来吗?”
且看乔鑫六人都陷入了阴晴不定的状态,便知道上官青舟的刀子切切实实捅进了他们的心窝子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连吴明远几个都反应了过来。
“呦,乔师兄,没怎么动筷子啊,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
“是啊,叶亲传怎么还不过来,让小祖等他一个小字辈,他礼貌吗?”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正面出了口恶气。
说他们跟的人不对,刚刚小祖可是亲口说了,他们打死了人就是小祖打死的,到时候他们至多算是帮凶。
别管其它,出了事情,小祖起码愿意为他们出头。
而号称天纵奇才,差点入了祖师法眼的叶亲传呢?
对手下兄弟不闻不问。
乔鑫黑着脸说:“小祖,叶亲传应该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
楚白放下酒杯打断道:“也就是他今天不会来喽?……没关系,让你们的师尊过来领人也可以。”
“噗通,噗通”,六名问剑峰弟子,跪下去六个。
今日之事,暂时还属於弟子之间的口角矛盾。
但若是上升到长老的层次,几人为师门蒙了羞,一身修为说不定都得被废掉。
楚白叹息道:“你们自己看看,这又是何苦呢?”
起身招呼众人,“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答应了圣女,天黑之前回圣女峰。”
再看已经彻底怂了的六人:“你们随我回去,为圣女峰守一个月的大门吧。”
乔鑫六人:“多谢小祖开恩!”
至於殿主亲传,楚白想要搞他同样没有任何难度。
如果他没记错,石殿主石师兄的心思十分细腻。
……
玄天宗的各大主峰之上,还有大大小小十三座浮岛。
其中的十二座属於包括外门殿主在内的十二位修为渡劫绝巅的殿主,最后一座自然就是玄天祖师闭关修炼的祖师殿。
从左往右数第八座浮岛之上,斜插着一柄数百丈的巨型石剑。
比较巧合的是,第八殿主也姓石。
土黄色为主色调的大殿之内,一名有些矮瘦的老头儿正在雕刻手中的泥塑。
一手刻刀、一手尚未干涸的人形小泥塑,石殿主刻得很认真。
忽然,一只丹顶鹤扑扇翅膀飞了进来,落地时已化作道童的模样。
“殿主爷爷,殿主爷爷!”
仙鹤道童慌慌张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