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仵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摸了摸黏腻的血液,闻了闻,立时干呕起来,臭味源头找到了。
卫瑶卿退到一旁,待到何太平和老仵作吐得差不多了,这才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过去。
“怎么了?”何太平出声问道?
“看到了么?”女孩子伸手撕开了青阳县主背后的衣裙,露出后背,后背没有呈现出任何屍癍,怎么都不像一具会发出恶臭的屍体。
青阳县主的后辈光滑而细腻,只在腰部正中的位置有一朵绽放的牡丹花。
“问题在这里。”女孩子抓了一把香灰洒了上去,又道,“去拿壶酒来。”
何太平愣了一愣,反应了过来:“黄酒?烫热的黄酒么?”
大抵是想起她救徐长山先生的父亲用过的手段了,所以,何太平第一反应就是烫热的黄酒。
“不需要。”卫瑶卿低着头伸手把香灰摊开,“只要是酒就可以了。”
那一朵牡丹花中划裂了一道口子,似乎是她划拉出来的。
何太平很快便拿来了酒,酒倒了上去,发出“呲呲”的声音,冒着白烟。
等到白烟散去,何太平与老仵作这才看到那朵美丽绽放的牡丹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她划拉出的伤口附近有浅浅的红印,粗粗看上去无比杂乱。
“这是什么?”何太平盯着那乱七八糟的红印看了一会儿,“不是字,乱七八糟的。”
“符。”卫瑶卿把青阳县主的屍体交给老仵作,说道,“古话有云鬼画符,这就是说符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有那等工整对称的,也有无比零乱的,而且阴阳十三科中的符有无数种,每一种几乎看起来都毫无关联,所以只能靠记。”女孩子指了指脑袋,难得露出了几分得色,“所幸我记忆力不错。”
记忆力不错?那就是说她知道这是什么符了。
“你说说看,这是什么?”何太平连忙问道。
“阴阳术中有一种不少人知晓的邪术,就是将死之人,将自己的魂魄塞进活人的身体之内,借屍还魂成为生魂。这是大楚明律规定的禁术。”卫瑶卿说着话时,懒洋洋的坐在青阳县主的身边,似是一点也不介意自己与她共坐一榻,而后目光落到了青阳县主背后的符上,“但这个符籙的功效与这个禁术刚好相反。”
“相反?”何太平有些发懵,似乎想象不出来相反的意思。
“就是说青阳县主早就死了,”卫瑶卿说道,“所以会那般臭,真正的青阳县主应当死了有半个月以上,但是有生魂用了这具屍体,用这个符籙将自己强行锁在这具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种方法其实与她现在会成为卫瑶卿有些类似,只是她的魂魄与这具身体是主动契合,不管是五行八字,还是刚好离体的时间都恰巧对上,这种境况百年难得一见。
所以,她眼下是个活人,而青阳县主那具身体会发出恶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何大人可以查一查青阳县主出事前半个月是否脂粉用的特别多,因为需要盖住那个味道。还有,可以查查是谁替青阳县主纹了这朵牡丹花。”卫瑶卿伸手摸了摸那看起来杂乱无章的符籙,“应当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