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临的眼眶当下就红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不管是生还是……,总之一定找到我六妹妹。”
一旁听得怔怔的吏部官员这才反应过来:这书呆子想哪里去了?至於他想的,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个晋景公吧!
崔璟蹙了蹙眉,正要说话,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得好,不管是生是死,定要找回来!”
这嗓门奇大,除了昨日瞎嚷嚷了一晚上回隔壁归园补觉的匈奴质子智牙师还有谁,他大概醒了,便过来了,眼下正一脸惬意的走了进来。
一旁的两个吏部官员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智牙师昨日跟个搅屎棍似的,怎的今日又来了?
不过,虽是嫌弃他如搅屎棍,吏部官员还是劝道:“这学子的六妹妹卫天师应当不是去……”“茅房”两字还未说完,就听那智牙师一声轻喝。
“你们不帮忙,我与卫天师相识一场,一见如故,总是要帮忙的。”智牙师嚷道,“来啊,那个学生同我一起,我们带着人去找找看……”
卫君临连忙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崔璟看了眼那睁开眼的周方,见他只是被吵醒了,便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吏部官员互相推了推,还是忍不住问道:“崔大人,这……就由他们去么?”
“随他们去吧!虽说本官也觉得卫天师应当是中途有事离开了,”崔璟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们这位阴阳司最年轻的天师大人当真一不小心,走了晋景公的老路呢!眼下有他们帮忙不是更好?”
这……好吧!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万一卫天师没留意脚下,马失前蹄……不,不能这么形容,方才发生的事情委实有些匪夷所思,以至於两个吏部官员只觉头脑发胀,糊涂了。
……
日光明亮,长安城里的气氛随着黄少将军的归来轻松了不少。月心湖中心的亭中或坐或站了七八人,有坐在正中石桌上喝茶的,也有惬意的举着鱼竿垂钓的,更有手搭着栏杆,有一茬没一茬与身边人说话的。
真真好一派惬意之景。
“年纪大了,爬山什么的都是虚的,不若与尔等喝茶、钓鱼、聊天岂不自在?”坐在亭中喝茶的国子监祭酒虞世基感慨道,中元节才过,他便开始聊起了下一个节日重阳登高。
“听说那个匈奴左贤王昨日带人翻遍了我大楚国子监的茅房!”有个举着鱼竿垂钓的老者轻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嘲讽和不屑,“蛮人就是蛮人,举止粗鲁,连那臭气熏天的地方也不放过。”
虞世基闻言干咳了两声。今日,他们这几个朝中走得近的文官趁着清闲时候,出来小聚了一场,都是文人,难免清高,又读孔孟,多学儒家经典,信奉“君子远庖厨”,连庖厨都远,茅房那种地方更不用说了。即便国子监的茅房打扫的很干净,也燃了熏香,这茅房依旧还是茅房,代表着脏臭,自是要远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