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道:“不错,是薛大小姐送来的。可是有哪里不对?”
她没说话,只摇头:“可能鼻子有些敏感了,闻的不舒服。”
安乐公主如她一般,捻了些花泥凑近闻了闻,却什么都没闻出来,不由道:“我闻着什么也没有啊!”
卫瑶卿垂目,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花泥:“确实什么都没有,是我想多了!”
安乐公主看了她两眼,也未再问,倒是话题一转,转到秦王与吴王身上:“我两位兄长近些时日冒进了些,父皇很是恼怒。”她说着叹道,“但是,父皇虽生气,却也未放弃两位兄长。”
卫瑶卿看着她片刻,反问:“公主有所谋?”
安乐公主点头,也不瞒她:“我倒是想,”她道,顺带手拉向卫瑶卿,“只是怕你不高兴,所以顺带来问问你的意见。”
这样将她摆在如此高的位子上,甚至会“怕她不高兴”?卫瑶卿不置可否,只沉默了片刻,仍是垂目的神情,道:“殿下行事,我高不高兴并不重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殿下想添把火便添吧!可若是做不好,引来陛下的猜疑,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天下百姓,必会中伤於公主,道公主殿下牝鸡司晨。”顿了顿,她叹道,“毕竟,殿下,你看千百年来对男子与女子的看法已经约定俗成了,旁的不说,就说这金銮殿上,满朝文武有几个女子?”
安乐公主哼了一声:“此等偏见生生可恨!”
卫瑶卿道:“所以,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净,让陛下察觉不出来。只是……我现下并没有什么主意。”
安乐公主转了转眸子,没有说话。
这般似是有了主意的模样,卫瑶卿只看破不说破,这一次,她倒是想看看,安乐公主自己会把此事办成什么样子。而且,比起这件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离开的时候,她目光漫不经心的再次扫了一眼那些花泥,这才转身离去。
……
“小崽子到边上玩去!”生的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蹙着眉,叉腰站在灶王庙前骂道。
因着叉腰、喝骂的动作,那仿佛刻在皮囊之上,流於体表的慈悲也多了几分烟火气,鲜活的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同长安城中寻常街巷里所见的女人一样,寻常却又不同寻常。
路边的灶王庙前,几个孩子正舀水玩的高兴,昨日下了一夜的秋雨,虽然说钦天监早有告示会下雨,且雨水充沛,但真正到了早上,一觉爬起来,才被这充沛的雨水吓到了。
巷子里低洼出已经没出了水塘,排水的沟沟道道堵上了,积起了不少的水。
长安城这些三街九巷里的孩子家里多半不富裕,有不少还是一家子都要依赖於旁家生存的。生存为大,对孩子的管教也就没有那么严,放养状态的孩子在三街九巷里玩闹也是常事。
似乎所有的孩子骨子里都是喜欢玩水的,或许是天性使然。
灶王庙前也积了水,几个孩子在水塘里鞠了一捧水泼向旁人,脏兮兮的玩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