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等陛下的事一了,届时群臣在场,说个明白,是非对错自有群臣来判定。”郭太师笑容和蔼的看向众人,“我们这里这些人能代表百官么?”
显然不能。
细碎的交谈议论声又起,卫瑶卿笑了笑,看向脚下的地面,而后被人撞了撞肩头。
“你怎么看?”卫同知压低声音问她。
“姜还是老的辣。”卫瑶卿道,“今天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我看两位殿下未必肯罢手。”
“没办法,事出突然。”卫瑶卿道,“两位殿下手里的兵不够,不然也不会还在这里商议,一早便打进来了。”从昨晚出事到现在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城中兵马混乱,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很多事情难以部署。
文人在这里商议争辩是为一个理字,但她在外游走时曾听那些下九流的人物说过一句粗话“讲的再有理也抵不过拳头大的!”话糙理不糙,有理是为了服众,但前提是你要能讲出道理来。要讲道理就要靠拳头。所以很多看起来复杂的事情归咎到底道理都是朴素简单的。
“等到两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别说圣旨了,公主便是有诏书都没用,还是要靠拳头。”她笑了笑,似是自嘲,“今日可以放宽心了。”
看明白这件事的人不多,郭太师看明白了,而安乐公主显然没看明白。
她确实有意引诱安乐公主盗取玉玺,她也知道安乐公主手里有一道空白的圣旨,至於怎么在圣旨上填上与“陛下的字迹”也不难,最简单的便是拓印下来,陛下墨宝如此之多,拚拚凑凑总能拚成一道完整的圣旨。
这些确实是她有意透露给安乐公主的,她为安乐公主准备了这两样好东西,却没有料到安乐公主一拿到这两样东西便急吼吼的拿了出来。
好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却应当在最合适的时候拿出来,显然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郭太师这个面子,很多人都给了,当然有些人是真的给, 更多的人却是心中另有所谋。不过众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这并不重要。
这里并非朝殿,陛下的遗体也早被放到偏殿安置了,不管是上朝还是去叩拜陛下的遗体,都不应当在这里,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待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卫同知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殿里一时走的只剩几人了,待几个方才为安乐公主说话的老臣离开之后,殿内便只余安乐公主、未走的郭太师、卫瑶卿以及安乐公主身边的心腹诸如薛大小姐之流。
“方才多谢外祖了。”安乐公主郑重其事的向郭太师施了一礼,并未提及皇后,“谢外祖为安乐解围。”
这哪是解围?这分明是给他们时间回去准备罢了,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血战。郭太师摇头苦笑,正要出声提点,安乐却已经提步向面前站着的女孩子走了过去。
走到女孩子面前,安乐公主站定,看着她,问出了今日一见她便想问出的问题:“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不是本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