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船老大脸上露出几分喜色,道:“县令大人来消息了,明早就可以出发了!”
卫瑶卿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般问了一句:“船老大,
那个船工的死因查出来了?”船老大脸上的喜色微微一凝,顿了顿又欲盖弥彰的干咳了一声,道:“早说了是意外,绑棋子的铁丝松了,运气不好罢了。”
裴宗之坐在角落里突然插了一句:“明早出行,不怕再有意外了?”
“不会,下雨了呢!”船老大见他二人一个兴味十足一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二位身份应当不一般,天还没亮老祥泰的人站在你这舱门前那般恭敬,想来也是贵人,便也不拿胡话搪塞过去了。只要天公下雨,河神便不会出来,放心就是了。”
“原来这河神害怕雷公电母。”裴宗之点了点头,一板一眼的说道。
明明是严肃认真的语气,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听出了几分嘲讽,船老大无奈道:“我也不过是个混饭吃的,糊涂一些也无妨,大家都这么说,总有它的道理。”
说罢这话,船老大正准备转身,突然觉得肩头一沉,他本能的弓起身子想要挣脱开来,这三教九流的人物,小小的一个临江河面也是个小江湖, 身为巨阙号的船老大,也会些功夫,只是这功夫落到真正的高手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挣扎了两下,船老大没有挣脱开来,不由无奈的看向出手的人,手搭在他肩头的是个那个形容俏丽的少女,而方才出声的男人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身上的气息却让他觉得更为危险。
想到他们上船那一日轻松捞起几个包袱的情形,船老大知道挣脱不开来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应了一声是。
“大哥,怎么称呼?”卫瑶卿问道。
“这一带的人都叫我二莽。”
二莽未必是真名,但在这一片河面上传开,就算不是真名也有真名的震慑力了。
卫瑶卿轻笑了一声,道:“二莽大哥,进来聊聊吧!”如抓小鸡一般的把他抓了进来。
舱门关上。
二莽在舱中那个小板凳上坐了下来,人高马大的汉子坐在小板凳上有些滑稽,但舱里三个人谁也没有计较这些。
案几上摊了一桌子的书册、纸张并未收起来,二莽才扫了一眼,便吓了一跳。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远远看到老祥泰的那个主事敲开了这两人的房门,神情恭敬的送上了一个木盒,原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或者金银财宝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一盒子的书与纸。
能在这一片河面上混成老大的自然不可能大字不识,他也是识字的,正是因为识字才愈发的觉得心惊肉跳。
那些书与纸是临江城的县志、城里的趣闻轶事,还有县令大人的身平背景。
久混小江湖的二莽本能的生出了一股危机感:临江城怕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