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同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开口解释:“林某任期即满,不想因此事生出波折来。”
“这个解释我已替你想过了。”卫瑶卿也不以为意,目光落到河面之上,道,“这全城死了上下几十人,没有个说法,你身为一个对两个船工被抓都如此关心的父母官,按理说该爱民如子才是,怎的全城死了几十个百姓,却连问都不问,听之任之?”
林世同闭眼不看众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或者说,林大人的爱民如子只对某些百姓,譬如说那些陪你演河神这一出大戏的百姓。”卫瑶卿说着看向那两个被抓住的船工道,“巨阙号出发未祭祀河神,对这些消息知道的如此清楚,要么真是鬼神作乱,要么就是你有这样的消息。
出行那天那船工死了,有人要为那船工遮一遮屍首,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后来闹大是因为那个河神的刺青,最先发现刺青的两个人,就是这两个船工,我记得很清楚。”那两个船工张了张口,想要辩解,林世同却冷笑一声,道:“大天师记忆还真不错,既然一早发现这两个人同那个船工的死有关,为何当时不出声?”
“我说过,能对码头的这些船出发的消息了解的如此透彻是因为有人报了消息,而这样的人在城中不在少数,这件事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一群人的事情。 ”卫瑶卿道,“这么一群人正在装神弄鬼的将临江城变作一座‘河神’城,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於世同?”
“我不知大天师在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林世同猛地朝她望来。
“於……世同!”卫瑶卿在“於”那个字上刻意加重了一番,“四十年前,临江城水患时站出来的那个於家,那个开私塾收了不少年轻人读书的於家,那个虽然当时站出来不讨喜,但暗地里还是有不少年轻人感怀於家恩德的於家。”
早有人上前制住了林世同和他带上船的那几个官差,待冷静下来后,林世同闭着眼睛,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本官不知大天师在说什么。”
“不懂也无妨,听我说完,林大人会懂的。”卫瑶卿说着视线越过一脸惊魂未定的二莽,看向雨中的临江河面,道:“河面下有机关吧,可以引水疏导水患也可以送出屍体的机关。下雨时不祭祀大抵跟河面中的水位有关,方才下去的四个人应当是被卷入了机关之中。”
对上王栩望来的目光,她微微颔首,道:“不过,若是县衙和林大人的家宅已经被我们的人守住了,想来他们也不会出事。”
林世同冷笑:“本官听不懂大天师在说什么?既然觉得本官有问题,大可将本官押回去严加审讯!”
“押你回去?”女孩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怔了一怔,随即笑了,“这临江城里,你经营了五年,有多少为你效命的百姓我们都不知晓,又怎么能随意押你回去?”她说着看向巨阙号,伸手在船沿上拍了拍,道,“就这般押你回去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