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路飞来赵焚第一次开口说话、所说的还是萧沙几个一直担心的事情！

既然赵焚那么直接萧沙也就不隐藏，咧嘴一笑:“不错，昊王爷回去后应该会把一些事情告诉陛下，所以陛下应该知道我们在忌惮什么?”

赵焚面色淡然:“既然是微服私访我不称朕、你也就不必称呼我为陛下，在这里我是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和你说话”

萧沙不敢大意:“行，那你可否告诉我你们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如果可能晚辈想听实话”

“我现在也没想说假话”

缓缓飞行中赵焚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天际，说道:“天阶、地阶……若是在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知道你有地阶、他们拥有天阶，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窥究竟，毕竟当时你带着九命真人可是有求於我、我能做的很多！”

“然后你所能得到的只有我们的屍体和源源不绝的报复”

萧沙嘴角带出一抹弧度:“对我们来说赢家对整个天下的威慑其实还在朝廷之上，起码朝廷作为正统很多事情不可以放在明面上，自古以来朝廷就代表着秩序、建立秩序维持秩序都不容易，破坏却不难。”

“所以我也庆幸当初我不知道”

萧沙说话算是不客气的了、而且语带威胁，赵焚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生气:“而现在……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谁都没有这个心思”

萧沙眼神一个闪烁没说话，赵焚继续道:“我们皇室以皇位为长、这些年昊弟坐皇庭时我以他为长兄，实际上我的年龄却比他大、包括蚩、云、烈他们都比他大。但年纪大不代表就能知道得更多，而因为知道得多顾忌也就越多……所谓人越老胆子越小、除掉羁绊外、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也是对万事万物的忌惮，其实你们现在要防备的应该是牵动整个天下的各方势力，而不是我和昊弟、以及朝廷。”

“哦……”

联想到天允山上赵昊说过的那些话、虽然赵焚这话表面上似乎没什么说服力萧沙却感觉其中可能有自己几个不知道的原因:“为什么不用担心你和昊王?”

“其实我们不喜欢江湖、也不喜欢江湖人”

赵焚答非所问:“事实上整个人族历史里无论是玄武纪时期存在过的许许多多国度还是曾经的秦国、如今的我大离都是这样。但凡朝廷、在太平时期都不会喜欢这些目无法度、持武行凶、破坏秩序之辈，所以无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如今、一旦国家安稳朝廷对武林的态度几乎都如出一辙，除了打压分化招揽几乎没有其余的相处方式。”

萧沙知道如果其中涉及秘密太大他可能不会回答，所以对他转移话题倒是没怎么反感，暗自猜测着他想说什么。

“但是现在，我发现其实我挺喜欢江湖人的”

赵焚道:“说到底终究也是人、人心都是一样的，向往自由的人往往和束缚人的法度相驳、维持束缚人的法度的自然不喜、古今皆是如。但向往自由的人会比朝廷养在手中的善良百姓更有责任感和勇气，除魔帝刃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大妖现世的当下，朝廷大军都谈妖色变的时候他们能有胆量轻生死重大义挡在最前线，这很好……”

想到寸心师太和灵儿、慕容寒的选择，萧沙笑了笑:“这是因为他们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而且江湖人打打杀杀习惯了，多次从生死边缘抆身而过自然能看得淡一些。”

“那你说，他们是看中天下太平赢得最后的胜利还是本身个人的强大?”

赵焚转头看向他:“个人的强大并不代表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在一个人无法天下无敌的情况下群策群力才是取胜之道。”

萧沙诧异了一下，看向他:“这个意思，你们已经做了取舍?”

“江山是天下人的、也是我赵家的，若是此时的你们只是两百多窍不到、甚至三百窍不到、且进展不是那么惊人，那么确实应该好好防范我们、甚至不限於我们，但是以你们的修为进展速度……将来万一我们不敌、人族的希望还得落在你们的肩膀上。”

赵焚叹了口气:“我们赵家坐江山坐了这么多年、维持这片大地的安危、甚至护卫人族已经成了我们的本能责任，在这份责任面前纵使是再大的诱惑也变得无足轻重，更何况这份诱惑还带毒带刺的，这大好的江山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内乱摧残了……”

要江山不要对手，也克制住了自身不追求地阶天阶是吗……

话说到这份份上赵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担心在皇室眼中似乎显得有些多余！

萧沙闻言心下略微松了一些，其实这段时间大家也曾分析过这个问题，这是他们虽然防范朝廷却也不是特别紧张的原因，毕竟如今自己这些人虽然只有两个炼窍巅峰、身后牵涉着的势力却也不少，就算两个加起来可能都打不过皇室，死后留下的后遗症却足以对这个千疮百孔的王朝造成新的动荡。

而现今的大离内忧外患强敌环伺、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国、人族第一大国在内乱后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赵焚的话只是话还不足以完全表明真心、但这番话出自当今皇帝之口确实分量不轻，即使还不足以让萧沙彻底放心比之先前却也好过无数倍。

话说到这个份上皇室的意思暂时算是明白了，萧沙不想再在这方面追问显得自己很怕，於是转移话题:“鬼荒、焱无上，你有把握对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