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控。
从未想过外表冷静沉稳的他有如此热情的一面。与机场那个只是唇贴唇轻轻碰触的一吻相比,刚才这一吻则极尽缠绵,而她,在后来的神智迷离间情不自禁地回应了他。
安以若脸颊滚烫,轻轻喘着气。
记起她背后的鞭伤,牧岩转了个身,用自己的后背贴在墙壁上。
安以若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可惜她力气有限,没有挣脱。
心乱如麻。
气息尚未平复,她低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样来了,不等中国警方与缅方沟通后再行动?就因为机场那场尴尬的相遇让她一次次陷入险境?
何止!
当她气极,无所顾及地当众甩她一耳光;当她勇敢而机敏地与他配合救下米鱼,击毙萧雨;当她在生死边缘,抱着晨晨向他求救——
心动,是一点一滴的累积。
得知她失踪,审问萧然时,牧岩已经有了答案。
可是,不应该的。
何必相遇——
那天在机场,为免被突然出现的萧家姐妹识破他警察的身份破坏了任务,牧岩唐突地吻了一个女孩子,给人一种他是来接机的错觉。
当然是要道歉的。
可惜,女孩子回神后注意力却不在他:“啊!我的行李。”
牧岩的目光偏巧落在不远处的行李箱上:“在那。”
对方还感谢他的提示:“哦,谢谢!”说着已经小跑过去。
牧岩有心帮忙,手机就响了,上级指示他马上离开机场。
上车前忍不住回头,就看见女孩子站在远处望向他这边,愤怒地喊:“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呀?”
后知后觉的女人。
牧岩就笑了。
三个月后再遇,又是他执行任务。
她倨傲地扬着下巴,冷冷地说:“没证件!”
当时真的很想笑,又不得不小心措辞。不过还没机会解释,她的巴掌已经招呼过来了。凭牧岩的身手是可以躲开的,他不避不闪只是想表明歉意的态度。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料之中,包括她表现出来的机敏与朋友的默契。
随后就有了接触。因为案件。
从唐突佳人的歉意,到对她勇敢及知性的欣赏,牧岩终於在那个惊魂之夜为她挡枪的瞬间了悟了什么。可她却是有男朋友的。尤其对於席硕良,牧岩看得出来,安以若很放在心上。
他不说话,似是陷入回忆,安以若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是因为——喜欢你。
却没机会说。
走廓里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然后很快地,地牢的门被打开,脸色苍白的萧然站在那里。像是没有看见安以若,她直视牧岩的眼睛:“利用我?”
牧岩迎视她的视线,坦然承认:“你是唯一的线索。”
“难得连顾夜都查不出追踪器装在哪里,我是不是该为国家研究出这么精密的仪器表示一下敬仰?”萧然冷笑,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不会是昨晚我们缠绵你趁我情迷时放在我身上的吧?”
她说得这么暧昧,很容易让人误会。牧岩微有些恼:“萧然,你该自重。”
“怎么昨晚你不这么说?”萧然踩着高跟鞋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也对,那时我还自重的话,你哪有机会呢。”不给牧岩说话的机会,她转身吩咐杀手,“带两位贵客到楼上客房吧,可别怠慢了,否则你们主子心疼佳人的话,可就麻烦了。”
目光扫过安以若,萧然冷笑:“有功底啊安以若,把几个男人迷的团团转。有机会的话,我得向你请教了。”
她的话不堪入耳,令人气愤,安以若冷言回敬:“依你的手段,说请教是抬举我了。”
萧然没料到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会回嘴,霍然停步。
安以若不卑不亢:“况且,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你虚心求教,我还未必愿意传授。”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萧然怒火上涌,倏地欺近她身,抓住她衣领:“安以若,你在找死。”
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但安以若却有了筹码,“我死之前,顾夜得拿到钥匙,否则,萧小姐,你怎么向他交代啊。”
萧然目光阴冷:“你以为有了倚仗,我就不敢动你吗?”
安以若心里其实是惧萧然的,毕竟她是杀人不眨眼的毒枭,而自己又受困於对方。可想到牧岩就在身边,就有了勇气:“对,我就赌你今夜不敢动我。”
“你得寸进尺了安以若。”萧然手上一转,欲用五指扣住她脖子。
当然不可能得逞。
牧岩先她一步把安以若拉回身前,并出言警告:“在顾夜眼皮子底下动手,萧然,你冲动了。”
是真想不管不顾地杀了她,替萧雨报仇。
可是,有牧岩在场,又是在顾夜的地方,得手的可能性是零。
萧然迫不得已放弃:“我们且看明天。”
一夜未眠。
尽管从地牢转去了客房,但因为没有止痛药,这一夜於牧岩而言,极为漫长。安以若则因为担心和害怕,紧张得睡不着。
此时此刻做在客厅里,他们脸上的疲惫无从掩饰。安以若失去了脱困的把握。
觉察到她的注视,牧岩拍拍她手:“放心吧,情况怎么也糟不过被困地牢。”知道她也是绷着神情,他以轻松的语气调侃:“你的样子像是对我特别没信心。”
他双眸灿若晨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安以若想不信都不行:“谁说的?我很看好你的。”
牧岩笑了笑:“这就对了。”
顾夜适时从楼上下来。
牧岩也不废话,直接提出要求,“钥匙在姐告,你只能独自随我前往。”
“那不可能。”顾夜当然不会同意:“姐告属於中国境内,我孤身前往,等於送死。牧警官,我还没那么傻。”
牧岩并不意外他会拒绝:“你带人的话,我没把握你会不会在拿了东西后翻脸。”
“我肯定会翻脸。”顾夜勾了下一边的唇角,语气清高而孤傲:“但是牧警官,你好像别无选择吧?”
“是啊,他没有可选项。”萧然走近客厅,挑衅般看向牧岩:“因为,我是一定要去的。”
牧岩闻言没有反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没错,你该去。否则,我没法对上级交代。”
他用的是激将法,逼着萧然回国,要么抓捕,要么击毙。
萧然是懂的,所以她眼底有了席卷而来的杀意,但她仍然执迷不悟:“我就看看,你牧岩能耐我何。”
顾夜肃冷的眼神仿佛能凌冲了人:“她身上的追踪器已经取出来了,失去了向警方通风报信的价值,牧警官确定不反对带上她?”如果不是牧岩闯入别墅让他警觉,顾夜确实忽略了萧然的伤处,终於,再一次的检查过后,在她血肉模糊的肩胛枪伤处找到追踪器。那个瞬间,恨不得杀了萧然。
让她去固然增加了几分危险,却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借她对安以若的恨意分散顾夜的注意力。所以,牧岩说:“反正让顾先生谁也不带,顾先生未必有胆量前往,既然如此,带谁都是带,不如带个对警方价值大的。”
萧然的眼神陡然转厉。
顾夜更是怒意冲天,哪怕明知道牧岩是在激他,仍然控制不住:“我就和你赌一把,看看都带个受了伤的女人,谁能赢。”
这就意味着他不会带杀手。牧岩松了口气:“好,就赌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