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拨不出去。
韩宇庭情绪平复,他不顾手臂钻心的疼接过手机,看看显示屏:“没信号了。”
安以若挫败地垮下了肩膀。
电梯顶部的通气孔因剧烈的晃动与撞击已经闭合,电梯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像是半个世纪了,安以若有些呼吸困难,就连都因缺痒渐渐混沌。
在办公室翻看案例的牧岩接到安以若的电话,听到她虚弱的声音时倏地从座椅中站起,迭声问,“以若?以若,你怎么了?”边回拨过去边往外走,大脑里开始回想她只说了半句的话,冷静地分析出她被困在哪里。
大励见他脚步匆忙,急急跟上来:“头儿,你去哪儿?”
安以若的手机当然是打不通的。牧岩疾步向停车场而去,同时对身后的大励交代,“打电话到消防支队,让他们立即赶到天和广场银科大厦,有人被困电梯。”
警铃置於车顶,提示道路上的车辆让行,牧岩踩下油门。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仅仅用了十五分锺。
牧岩赶到银科大厦时,消防支队的指战员已经赶赴现场。牧岩亮出证件,迅速向物业值班人员了解情况,查看过后发现确实有一部电梯无法运行,便协同电梯维护员一起与指战员赶赴底层进行实地观察,仔细看过电梯结构之后研究救人方案。
当机动液压工具把电梯门顶的缝隙最大限度撑开时,紧急救援工作已持续了40多分锺。
牧岩趴在电梯顶部,把指战员托起的安以若抱出电梯。望着她苍白的脸,他焦急地唤,“以若,醒醒,以若?”
牧岩把安以若抱起来转身要走,下面的指战员喊道:“还有一个人。”
他停下脚步,回头。
韩宇庭被救出来后,焦灼的目光直直投向安以若。
牧岩的神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请问这位先生是?”
韩宇庭的目光不得不从安以若身上移开。他抬头,与面前气宇轩昂的牧岩对望:“韩宇庭,风行董事长。”
是以若的新老板。但这双眼睛,怎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四目交凝的瞬间,两人的瞳色同时变深,牧岩心底更是莫名地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然而大脑快速运转过后没能搜寻到眼前陌生面孔的信息,於是他说,“韩先生有没有伤到哪里?”目光已不着痕迹地落在韩宇庭没有抬起的右臂上。
“没事,先送她去医院,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撞到头。”尽管很克制,韩宇庭眸底流露出的焦急与关心也是无从掩饰。
牧岩面上不动声色,微微颔首后疾步向大厅外的救护车走去。
寂静的夜,空气中沉郁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牧岩坐在床边,体贴地为安以若拉了拉被角,起身去急诊室。他神色冷静镇定,目光落定在韩宇庭包着纱布的手臂上,“韩先生的手怎么样?”
“无碍,小伤。”韩宇庭没有抬眼,拉下衬衫袖子穿上外套,“安小姐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崴了脚。”牧岩语气诚恳,“这次多谢韩先生。”
发生那么严重的电梯故障安以若却没有受任何外伤,只是因为缺氧导致暂时性昏迷,牧岩心知肚明是因为韩宇庭的保护。
印在心底的伤再次浮现上来,把韩宇庭逼至疼痛的死角。他冷冷地看向牧岩,心骤地缩紧,但开口时声音还是力图平静,“不必客气,换作是你,也会是同样的反应,男人的本能罢了。”
男人本能?牧岩从容微笑,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却是锐不可当,与韩宇庭对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霸气、和凌厉,有着不易被觉察到的冷酷淡漠。
“韩先生伤了手不便开车,这样,我送你回去。”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牧岩忽然动了进一步探究韩宇庭的生活的念头。
韩宇庭没有拒绝的理由:“那就有劳了。”
牧岩弯唇:“理应如此。”
车子平稳地滑入街道,一路上两个男人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牧岩目不斜视地望着路面,神情专注地开车,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戴上耳机接听,“以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啊?好,我知道了,你乖乖躺着别动,我最多二十分锺就回去了。”
收线时,眼角余光瞥到韩宇庭凌厉的神情,牧岩微微蹙眉。
到达韩宇庭所住的酒店,他说:“谢谢。”
牧岩没有下车:“不多打扰了,韩先生早点休息。”
韩宇庭颔首。
牧岩升起车窗,离开。
透过倒车镜看见韩宇庭站在街边没动,牧岩唇角抿成一条线,他毫不犹豫踩下油门,白色的大切在暗夜中急驰而去。
直到视线之内是空的,韩宇庭才面无表情地回到公寓。
偌大的客厅内灯光尽灭,黑暗中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默良久。
停好车,牧岩摸出手机回拨给古励。
电话响了一声被接通,古励急问:“怎么回事头儿,整得我莫名其妙。”
之前在车上接的电话当然不是安以若打来的,她还在昏睡着呢。莫名地,牧岩就是想试探下韩宇庭,所以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大励时,他格外亲昵地说出那些话,而韩宇庭微变的神色令他越发不解。
或许是受职业影响,牧岩素来敏感,他能在那道目光中感觉出韩宇庭对安以若的不同。那种无可奈何,那种眷恋不舍,绝对不该由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眼里传递出来,即便是一见锺情,也不可能如此深刻。
他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牧岩快速整理好情绪,“没什么,找我有事?”
大励也去了银科大厦,但由於临时有任务,没能去医院,所以打电话询问:“嫂子怎么样,醒了吗?”
牧岩如实相告:“还在昏睡,不过没有大碍,只是崴了脚。”
大励放心了:“那你好好照顾嫂子吧,队里的事有我。”他说完有心挂电话,却被牧岩叫住,待听懂那边的交代,他神情严肃:“我知道了,尽快给你结果。”
牧岩回到病房时安以若还没醒。
借着投射进来的月光,牧岩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了吻她额头:“一点也不让我省心。”说着移坐到床边,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小心地把安以若搂进怀里,“好好的周末还吓我一跳。”
似是听到他的抱怨,昏睡的安以若轻轻呓语了声,小脸自然而然地往他胸口处蹭了蹭。
牧岩轻笑,搂着她倚靠在床边,闭上眼睛若有所思。
清晨,安以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醒过来,当发现是躺在病床上,才想起被困电梯的事,偏头看到牧岩的俊颜,微笑着用脸去蹭他的下巴,像只小狗。
牧岩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慵懒沙哑的声音特别迷人,“睡醒了就不老实。”
安以若往他身边凑了凑,抱住他窄腰,“醒了就看见你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