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是个特别不让人省心的小朋友!
这个事实,从安以若怀孕初期已被他老爸牧岩鉴定完毕了。
看着妻子被翻天覆地的孕吐现象折腾得不行,牧岩急得恨不得把儿子揪出来收拾一顿。而病愈后的他又因为恢复了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安以若,着急上火的同时还得默默忍受母亲的埋怨。
安以若向来独立懂事,一般不会抱怨他,不过怀孕的女人嘛,脾气难免坏一点。这不,当牧岩好不容易按时回家亲自熬了汤准备侍候媳妇儿时,就听安以若没好气地数落:“难看死了,味道肯定不好,你自己喝吧。”
看着她嫌弃的表情,牧岩讨好地笑,“我承认你老公笨手笨脚手艺不精,不过呢,看事物不能只看表面,俗话说得好,金玉其外嘛,先尝尝,否则没有发言权啊。我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下,样子不好看不代表味道不好,你说是不是?”
可任由牧岩说破了嘴,倔脾气难得发作的安以若就是不喝。后来还在牧岩把汤杓递到她嘴边喂时,把人给招惹哭了。
牧岩不敢再硬劝,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了这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吗?”
安以若用力推他,声音带了哭腔:“别人产检都有老公陪,唯独我,从来都是自己。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啊,你不喜欢我不生好了。”
好冤枉。得知她怀孕,还是在巴塞罗那度蜜月时有的,牧岩简直乐疯了。怎么能说他不喜欢呢?牧岩立即道歉:“我错了,是我不好,明天我就陪你去。明天,雷打不动。”
“雷打不动?”安以若火气更大了,她微微提高了音量:“你越来越能干了,说谎都不用打草稿,我刚刚才听见你和大励说明天去什么现场,你会分身术吗,怎么又去现场又陪我产检啊?”
原来是这样。牧岩抹了把额头的汗,发誓保证:“我马上安排,这么小的案子大励要是还搞不定我批他假回家结婚去!”
看吧,堂堂牧队还赖别人搞不定呢,明明是他爱操心总往一线冲,居然怪到大励身上了。批假结婚?也就他能想出如此没品味的方法,人家求之不得呢。
安以若抹完眼泪抬手打她:“见过拚命的,没见过你这么拚的。”转而搂住他的腰,低泣着说:“上次你去G市查案,我吓得整晚睡不着。”
安以若从未要求他放弃事业,即便他曾走在生死边缘。
那是对他的尊重和爱,牧岩懂。
心在这一刻软得不行,在不勒着她的情况下,牧岩略微收紧手臂抱住她,“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出事。你和孩子是我的责任,我得负责一辈子。”
得到他的保证,安以若孩子气地把眼泪蹭到他衬衫上。
次日,牧岩陪安以若到医院做检查。等待牧岩办手续时,她和身旁坐着的一位孕妇闲聊。
在问及她怎么一个人来检查时,孕妇大姐摸着隆起的肚子一脸平静地说:“他在部队呢,不方便出来。”
原来是军嫂!安以若顿时多了几分好感,以至检查结束时看见离开医院的大姐准备坐公交车时,她建议,“这样多危险啊,还是打车回去吧。”
孕妇大姐笑了:“家里条件不好,能省点也算是为他减轻负担了。”
安以若闻言,感动於大姐对丈夫的体谅与理解,自责自己的任性和娇气。於是,她让牧岩开车把那位大姐送了回去。
到了家,牧岩为她按摩肿涨的小腿,安以若忽然说:“想妈妈了,想回娘家住几天。”
牧岩停顿了下,之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轻轻揉捏着她的腿,好半天才低着头说:“那也好,等我回来就去接你。”
同在一座城市,见面是随时的事,何来想一说?牧岩明白她是知道他手头上的案子到了收网的时候,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往返於A市与临城之间,根本顾不上她,为免他分心,她才决定回娘家。
这是在为他减少后顾之忧呢。
原来,减轻负担,减少后顾之忧,都是爱的表达。
夜里,牧岩把安以若背搂时怀里,大手似有若无地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轻抚,闭着眼睛聆听老婆大人的嘱咐。
“你别一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不许熬夜,更要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工作晚了的话就不要往回赶了,虽说你查案的地方距离A市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可你忙了一天,开夜车很危险的,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还有啊……”
还有?牧岩都快听得睡着了,凑近她,他轻吻她细嫩的后颈:“知道了,妈妈!”
安以若缩着脖子躲他,却被牧岩小心地转过身子,深深吻住。
随后一段时间里,牧岩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但无论多忙,他每晚都会打电话报平安,让安以若在他低沉轻柔的耳语声中,安心入睡。
结案后,牧岩第一时间去岳父家接人,但因为晚了,被岳母大人留下过夜。本来小别胜新婚,结果安以若偏说第二天就要回去了,这晚要和妈妈一起睡。
牧岩笑而不语,洗完澡后靠在床头边看杂志边等她。
没过多久,客厅就有了动静,先是安妈妈责备的声音:“乖乖回房睡觉,不许任性,人家不在时天天念,回来了又闹,都当妈妈的人了怎么长不大呢。”接着是安以若低低的抱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人家想找小时候的感觉都不让,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啊?”然后卧室的门被推开,有位孕妇嘟嘴站在门口。
牧岩掀开薄被下床,边对转身回房的岳母说:“妈,您早点休息。”边伸手扶她。
关上房门,牧岩似笑非笑:“不是找小时候的感觉去了嘛,怎么又回来了?妈没给你讲大灰狼的故事啊?”见她单手撑着腰瞪他,他俯身亲了亲她脸颊。
牧岩体贴地把妻子安置到床上:“妈说得没错,怎么长不大呢,嫁人了反而像个孩子,告诉你吧,你要找的感觉在哪里。”
安以若不解:“在哪啊?”
牧岩在她身旁坐下,张开双臂:“过来,小时候的感觉现在转移到我这来了。”
唇角微微上扬,身体已变得笨重的安以若笑着扑进他怀里。
牧岩语带笑意:“这可怎么办啊,一个大的都够我操心了,马上还要来个小的。”
安以若想抱他再紧一点,无奈中间隔着小牧童,好不方便啊。
郁闷。
阳光明媚的五月,产房传来喜讯,安以若顺利生下八斤重的小家伙。
怀抱儿子小小软软的身体,看着鬓发被汗水打湿的妻子,牧岩的心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撼动了,有种人生圆满的满足。
牧岩俯身亲吻安以若额头,哽咽着说:“谢谢!”
安以若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微微嗔道:“傻瓜。”
确实是傻瓜,爱人之间,何需说谢?只管倾心去爱,牵手同行,就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如水般流过,童童小朋友在长辈的呵护疼爱下健康快乐地成长。牧岩依旧很忙,时而领着手下外出执行任务,归家给人一种风尘扑扑的感觉。
记得有一次他为一件要案外出多日回来时,安以若去队里迎他,小小的童童在看到很多穿着特警服的警员时辩认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脸苦恼地搂住妈妈的脖子,以稚嫩的童音问:“麻麻,肿么这么多爸爸?”
於是,无语抚额的牧岩终於发现儿子除淘气外还有个让他不省心的毛病:不认人,见着和他一样穿着警服,或是军装的人,就习惯性叫爸爸。
然而,当幸福如期而至,天真可爱的童童小朋友无意间闹的小笑话其实是无伤大雅的吧,就当作为他们曾遇荆枣,后又圆满的爱情锦上添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