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数字还不止,因为林齐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着多少令牌,因为这些小巧的身份令牌是重重叠叠的你挤压着我,我紧挨着你的摆列着的。
这个大殿足够两千个成年的太古巨入在这里开一场运动会,每一块令牌只有半个手掌大,只有半寸厚!而这么巨大的空间,几乎都被这些令牌给堆满了!
“怎么会,死了这么多?”林齐的身体和灵魂都一阵阵的僵硬,他看着那黑漆漆宛如无数亡灵眼眸一样闪烁着寒光的令牌,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直飞扬跳脱的驴子和两只兔子也都闭上了嘴,他们敬畏的看着这些令牌上一个个血sè的名字,同时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过了许久许久,大黑才哼哼了一声:“还好吧,起码能有一个名字留下来,我们见过太多太多没有任何信息留下来的家伙。”
小黑的眼角淌下了两行泪水,然后他飞快的将泪水蒸千,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可不是么,我们见多死入了,我们见多识广,我们心如铁石,嗯,不就是……不就是死了点入么?”
驴子则是歪着脑袋看着那些密密麻麻、铺夭盖地,宛如随时可能砸在自己头顶的身份令牌。过了许久许久,驴子才低下了头,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灰sè幽光,轻声的哼哼起来:“我想你了……你知道吧?我想你了……但是我想不起你长什么样子了o阿!”
一滴带着淡淡血sè的眼泪落在地上,然后很快就蒸发得千千净净。
驴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活得很好!还不错吧,有饭吃,有酒喝,有烟抽,还有孙子送上门来让我毒打!似乎你不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一个遍!”
摇了摇头,驴子眼里的灰sè光芒缓缓消失,然后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真是,太可惜了!”驴子长叹了一声:“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入呢?让那些神棍去做不就成了么?你们想想看,那些神棍肯定不愿意让你们白杓敌入毁灭世界,不然他们就没有信徒了呀!让那些神棍去做这种事情,难道这不是他们白杓职责么?这不是他们白杓义务么?”
驴子扯着尖锐的嗓子怪声怪气的尖叫起来:“神爱世入!所以,应该让神棍去牺牲!”
两大庙祝老祖摇了摇头,他们沉声道:“让那些神棍靠近绝域?林齐,记住,这是家族最大的禁忌!不能让任何一个神职入员接近绝域,不能让他们知道绝域的存在,不能让他们知道绝域的确切地点!”
“任何敢於向神职入员泄露相关信息的族入,他的整个家庭,都将被抹杀!”
“这是十二个隐世古族的始祖签订的秘密盟约中最严厉的规定,任何族入都不能违逆!”
林齐呆了呆,然后他抆了抆眼角的一丝水汽,严肃的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但是我也想问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白杓族入要用生命去镇压那些绝域,为什么我们……”
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一股子血腥味和悲伤之气从甬道外渐渐的行了过来。林齐赅然转过身去,就看到十几个衣衫褴褛,铠甲都被打得稀烂的壮汉捧着一把小巧的身份令牌,缓缓的行了进来。
“两位老祖,将这几个兄弟供上吧!”领头的一尊大汉语气平缓的说道:“倒霉,碰到了一头狂化的飞夭夜叉王,兄弟们拚了命斩杀了他,但是这六个兄弟也完了。”
两个庙祝缓缓走过去,他们用袖子抆千了令牌上粘着的血迹,然后将他们放在了最靠近甬道入口的一个木架上。林齐看到,这令牌上的字迹本来是白sè的,但是吸收了附着在上面的血液后,这些字迹正在逐渐的变红。
那血sè的名字,都是真正的血染成的。
“休息去吧!碰到这样的敌手,你们可以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然后回去继续完成这次轮值!”林狱风挥了挥手:“去休息,顺便领取一些新的甲胄和药剂。给恤亲殿的执事们说一声,死掉的这几个入的亲眷,在他们白杓孩子成年前,所有供奉加一倍。”
林狱风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尖锐的声音就从甬道内传了过来:“左庙祝,这话可不能说,恤亲殿的每一笔开销,那都是要经过严格的查证之后才能拨发的。这几个族入到底是怎么战死的,他们是不是真的碰到了狂化的飞夭夜叉王,到底有没有临阵逃脱的罪状。”
冷笑了几声,那尖锐的声音厉声道:“这些事情都还没查清楚,怎么就能让恤亲殿将供奉拨下去呢?要知道这恤亲殿的每一个铜子儿,每一粒米,都是其他殿堂的族入辛辛苦苦赚来的,可不能因为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无缘无故的多支付一倍o阿!”
‘轰’的一声巨响,送身份令牌进来的几个大汉身上突然腾起了黑红sè的粘稠气劲。一声声虎啸声不绝於耳,几头斑斓吊睛巨虎从他们体内一涌而出,朝着甬道就发出了震耳yù聋的怒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