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闻言,算了一笔帐。

若是宋三郎从他自己的工钱中取出七文给这姑娘,那么这一天得保证卖出三罐好的面脂才足够他在郡治一个月的花销。

算到这,虞滢面前略微凝重:“那这生意如何?”

宋三郎道:“苏姑娘的口才好,这四十多日,摆摊的天数是三十二日,卖出一百多罐面脂,这银钱的话,我明日给你送来。”

虞滢没想到这生意还是挺好的,道:“这个不着急。”

她往摊子瞧去,看着那姑娘热情地拉拢着顾客,琢磨了一下,说:“我倒觉得可以长期雇佣那姑娘。”

说到这,虞滢看到人来人往的街市,随而道:“这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等收摊后,再去我们之前住的客栈。”

宋三郎看向摊子,说:“成。”

虞滢在摊子处拿走两罐贵的面脂,之后也就回了行馆。

回到行馆,已是午时。

她前脚才回屋,伏危后脚就回来了。

虞滢点燃炉子,烧热茶水,问他:“今日去见了这郡治的郡太守,感觉如何?”

伏危从轮椅上站起,面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晚安排了歌舞宴席,看着不是能成大事的人,”

本该是汇报各县情况的,可今日第一日就开始大摆宴席,欢庆歌舞,确实不是什么成大事的人。

“那你要去么?”

“要去的。”

伏危回想今日随着周知县去郡守府时,只是在外头等候,但因坐着素舆很是显眼,所以太守从屋中一出来,就看见了他。

太守看向他的目光中,是趣味的,稀奇的。

显然,这目光带有明显的侮辱性。

若是伏危真是残废的,恐怕即便感觉到侮辱,也只能把所有的苦楚咽回腹中,强颜欢笑。

腿脚健全的伏危,在面对太守的异样的目光时,很是从容地低头行礼。

许是太守觉着他能助兴,便特意嘱咐了让他也去。

伏危并未把这些告诉虞滢,他反问她:“你今日可去找了宋三郎?”

虞滢点头:“找了,他聘了个姑娘看摊子,一日给七文钱。但我仔细算了算,这样算的话,他除却吃住的,也剩不了几个钱。”

茶水已然温热,虞滢翻开两个杯子,徐徐倒入温茶,琢磨道:“我寻思着这笔费用应该是我来承担的,毕竟我先前也没有给宋三郎底薪……”想到伏危听不懂,她换了个说辞:“也就是最基本的工钱,只是把货给他卖而已,可这利润又是极小的。”

说着,放下茶壶,端起一杯茶水来饮。

伏危思索几息,分析道:“应该是承担的,毕竟宋三郎是必须要留在郡治的。他的作用不在於能帮你卖出面脂,而是在於能帮你盯着郡治的买卖,即便那个姑娘卖得再多的面脂,但始终不是你所信任的人。”

虞滢也赞同:“况且要不是他找来那个姑娘,生意也不会这么好。”

说到这,虞滢补充道:“宋三郎与我说卖出了一百多罐的面脂,原本我估摸着最多也就八十多罐的,没想到能超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