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也都在这个课室。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坐不安定且狗都嫌的年纪。
这一课室,有八十余人,安静的只有伏安几个和女弟子。
不过是片刻,虞滢便觉得有上百只苍蝇在耳边嗡嗡的叫唤。
她什么都不说,静坐在上方,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们所有人,偶尔提笔在册上记一记。
她太镇定太安静了,那眼神瞧得底下半大不小的少年,心里头不免有些忌惮。
被她瞧了一眼,然后再低头写上几笔,也不知她在些什么,总觉背脊觉得有一阵风吹过,凉飕飕的。
总觉得,这女先生看着文文静静的,却是不好惹,好似在憋着什么坏。
别不是记下他们的名字,然后再寻到他们父母那处告状吧?
她这什么都不教,可是打算让他们通通不及格,赶出书院去?
他们大多数虽都不是自愿来,而是家里逼着来的,可被赶出书院去多没面子!
一刻,两刻,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虞滢却还是没有说一句话,课室说话的人渐渐少了,快到课休之时才安静下来。
见他们安静了,虞滢把乱写乱涂的册子阖了起来,面色清冷的开了口:“我是豫章医塾书院院长,唤我余先生便可。这三日由我来教你们止血与缝合之术,我只教一遍,学不好,不想学我都不管,但只有一点,莫要打扰我教学。”
“学不好,不想学,难不成你想把我们赶出课室不成?你的课要是没意思,让人昏昏欲睡,难不成还怪我们不认真?”
“要是课都上不好,还不如回去相夫教子呢!”
此言一出,便有少年跟着哄笑。
虞滢的那几个弟子,各个都握着拳头黑了脸,若不是今日一早馆长嘱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其他人起争执,他们早撸起袖子打起来了。
一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刺头,说话的人无外乎就是这个刺头。
对於这种刺头,硬来是不行的,唯有彻底碾压他们,打击他们的自信,方能他们心服口服。
起哄的是个白白嫩嫩的少年,身上衣裳不算华贵,但也不差,家境良好,不愁吃穿,甚至有余钱让他享乐。
虞滢大致了解过有些底子的学生,这个学生父亲是做军医的。
虞滢看向起哄的少年,缓缓启口:“卫墉。”
名字一出,那少年愣一下,大概没想到这么多人,女先生还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愣了一瞬,随即抬起下颚:“喊我作甚?”
一副喊爷作甚的大爷表情,着实让人不喜。
虞滢:“你父亲为军中军医,想来你也学过一些缝合之术,是不是?”
“学过又如何?”
“你上前坐到前头来。”虞滢看向前座的人:“罗程你先与他换一个位置。”
罗程起身挤到了叫卫墉少年的身旁,卫墉思索了一下,大摇大摆地走上前。
他从行道走过,其他人主动给他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