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虽疲惫,伏危却也还是与妻子耳鬓厮磨了两回,而后歇了三个时辰才醒。
醒来时天色还暗着,但身旁的人却早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收了赤着的手臂,把人往怀中揽着,空无一物的两具身躯紧紧贴着,外头便是寒冬,他们这一处也还是暖和的。
“怎么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大概急着赶路着了风寒,但不是很严重,只是轻微的。
虞滢:“就突然醒了,瞧着你在身旁,就没了睡意。”
外头天寒,伏危伸臂出了帐外,摸了春凳上的衣裳,拿了进来,瞧是她的,继而放入了被窝中。
暖和一会,再给她穿上。
缓和片刻,他也醒了神,下巴轻摩挲着她的发顶,声音略微沙哑道:“听说雪还会越下越大,我们可能要在彭城多留几日。”
风雪天,也是留客天。
多留几日,彭城王自然也不会在意。
厮磨半晌,虞滢才问:“现在皇城是什么情况?”
伏危:“已经稳定下来,这皇城换了一个又一个帝王,百姓大概都麻木了,并没有太多人反抗。”
过去两年间,就换了四个帝王。
“至於霍善荣,来时,听人说自戕死在了牢中。”
虞滢默了一下,她不记得书中霍善荣的下场了,所以想过他的很多下场,却唯独没想到他是被人下药迷疯了,更没想到是自戕丢的性命。
趴在温热胸膛上的虞滢抬起头,看他:“是谁下的药?”
伏危摩挲着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镯,虞滢一下反应过来了:“那位雪姨娘?”
雪姨娘,便是照顾过伏危的那位如夫人。
伏危轻呼了一口气,点头:“是她,迷药是从明琮那处拿的。”
虞滢闻言,裹着被褥坐起,但看着他没着衣裳,又躺到了一旁,把被褥给了他一半,躺在身侧问:“为何?”
伏危:“你且等片刻。”
他起了身,也不大畏冷,在帐外穿上了衣服,披上大氅拿来了一封信。
挂上了帐幔,坐在床沿,把信给了她。
“雪姨娘知道霍善荣会有她来威胁我,便在病中服药自尽了,而后身边伺候的婢女在明琮打点之下,从宫中逃了出来,然后被明琮送出了皇城,在豫章攻打皇城前把雪姨娘留下来的东西,送给我了。”
“所以霍善荣以雪姨娘的名义邀约我去见面的时候,我并未前去,也并未被影响。”
伏危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
虞滢裹着被褥坐了起来,把信接过,是厚厚的一封信。
伏危道:“在四岁到九岁之前,都是雪姨娘照顾我。雪姨娘待我极好,后来续弦入了府,我便养在了正室那处,因为霍善荣的重视,没受什么苦,雪姨娘又央求霍尚荣,从外边抱养了一个三岁的女孩,便是送信来的婢女。”
“我每每忍不住想去瞧她,她都避而不见,说着狠毒的话把我赶走,往后十年里她几乎没出过那个院子,我也再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