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冯妙君慢慢敛起笑容:“追杀你、让你这么狼狈的人,并不是云崕,我说得可对?”
“你看出来了。”莫提准手上动作一顿,玩味一笑,“的确不是他。他与我一战之后再未追来。魏国现在还不愿与我们为敌,嘿嘿,没好处的事他怎么会做?”
也就是说,从聚萍乡一战之后,云崕和他的战斗就停止了。冯妙君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魏晋两国并没有接壤,中间还隔着嶢国以及其他的小藩国。杀人国师是大仇,这时候魏国也没必要把晋国往死里得罪。 冯妙君终露出气恼之色:“你利用我!”
若非他说追兵是云崕,她怎么会管他死活?早早就将他扔在原地自己跑了。
莫提准耸了耸肩,一脸心安理得:“我从未说过追在我身后的人是他,你想左了,我没有纠正而已。”他是瞒,不是骗。这小妮子要怪就怪自己没反应过来。
毕竟还是个孩子,思虑怎及成人长远?
她嫩嘟嘟的小脸气得鼓鼓地,让人很想伸手掐上一把。莫提准看着,心情都无端好了几分。
的确,莫提准重伤出现以后,从未明确说过那副模样是拜云崕所赐。她不知道这两人的实力孰强孰弱,但想来同是国师,莫提准当真要跑的话谁能拦得下?云崕作为升龙潭事件的既得利益者,大概也不想费这个劲儿。
冯妙君也知道自己这回失察了,不过能换回莫国师一个大人情,这买卖就做得不亏。自个儿不是不聪明,而是对天下大势一无所知,视野太狭隘,做出来的判断就有偏颇。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一辈子做升斗小民,也就只能和柴米油盐较较劲儿了。
再说了,她告诉过莫提准的消息也曾是“瞒而不骗”,没说假话,只是隐瞒了真相。莫提准只不过原样奉还,她有什么好恼?
她想通这点就不再纠结,转而问他:“追杀你的人,今晚被你反杀了?”
“呵,这小兔崽子被我逮住后还想抵赖,被我剁了双手双脚才一五一十招供了,只求一个速死。嘿,我能让他如愿吗?”
“我割了他的声带,将他扔在黑军蚁的蚁巢边上。他要是运气好,兴许能在蚂蚁把他吃光之前流尽鲜血死掉。”莫提准森然道:“对了,这个叛徒就是我的三徒弟。”
他和云崕一战之后即返,三徒儿到嶢国境内来接他,照顾得一如既往的体贴周到。他战后受了点儿伤,也就专心疗养,未多设防,没想到这逆徒在他食水中动了手脚,后暴起发难……
客房的温度好像突然下降,冯妙君搓了搓胳膊觉得好冷,莫国师好似很喜欢蚁巢?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弑师可是大罪,他是受人指使了吧?”以下犯上,人所不容。既然坐拥国师弟子这么风光的头衔,何苦去背负那么沉重的道德压力?
错非为了报仇,就是要追求更高的利益。
“我的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