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力量渡过去之后就像洪水分流进百川,纵然湍急、纵然张牙舞爪,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这就好似他自己经脉的延伸,却生长在另一个人身上。
冯妙君吓了一跳,下意识缩回,却被他伸手一把抓住了臂腕:“莫急。”
他的掌心灼热,
烫得她肌肤都快燃烧起来。而对云崕来说,小姑娘白嫩嫩的胳膊窍细得好像一掰就折了。他皱了皱眉,更加狂暴的灵力从丹田升起,以五倍之势冲向她的经脉。
冯妙君当即尖叫一声,用力挣脱。这回云崕没再抓牢,任她噌噌一连后退数步。
她只觉从云崕那里涌来的灵力空前丰沛,就像要把排洪沟里的大水一下全灌到她这小自来水管里,撑都能将她活活撑爆!
这就是她和云崕之间巨大的差距,现在她终於有了亲身的体会。
好在这人也只是试探,一发现她受不住就松回劲道。但她依旧肌肉胀痛、经脉疼得几欲裂开。
云崕也闷哼一声,额头沁出汗珠。
重伤之身,本不该如此行力。
冯妙君对他怒目而视, 心里不知道骂了几百遍“活该”。
两人相对无言,都歇了好一会儿,云崕才忽然开口:“你为什么怕我?”
冯妙君忍不住咬牙:“你一出手就是生灵涂炭,哪个敢不怕你?”崖山里的生命不怕他,现在活下来的能有多少?
“就算我不来,那座火山近期也会喷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有那么重要么?”云崕重新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下来,“至於你,你对我的惧怕还在聚萍乡见面之前,我说得可对?”
这人已经将她的底兜得八¥~九不离十,冯妙君并不奇怪他想起两人初见的场景。不,聚萍乡的公堂上并不是他们的首次面对面,现在云崕已经质疑了。
“你很早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们之间存在这种奇怪的……”他停下来寻找合适的词汇,“联系。是么?”
再次见到冯妙君,许久之前就留存在他心底的那种不对劲终於找到了答案。三年多前,荒草丛生的堤坝里刻着的搬山阵、莫提准的出现、王婆的命案。看似毫无关联,却有一条主线将它们全部串在一起。
那就是冯妙君的存在。
他的一时疏忽,让她从他指缝里悄悄溜走。可是命运这样奇妙,居然又再次将她送回到他的面前。这一回,他要如何对她?
他嘴角微勾,山洞中的气氛却变得肃杀,显然她再有一字虚言,就见不着明日升起的太阳了。对於他的杀意,冯妙君有着野兽般的精准直觉,这会儿决计不敢再糊弄他了,只得老老实实道:“在那之前,我已经见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