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提准在方才的篝火会上也见过这位来自琅瑜国的冲辙,还跟他遥敬过一杯酒,知道他是使节而非盗寇,再弄清了事情原委,面色也舒缓下来:“误会,当真是误会。我侄女儿顽劣,实无害人之心……”
话未说完,云崕下巴朝着边上的小树一呶:“没有害人之心,嗯?”
树干已经黑了,莫提准还看到树身当中嵌着的点点寒光。
那是公主用於护身的牛芒针,中人立死,没有解药。用出这种东西,还叫没有害人之心么,双方有甚深仇大恨?尤其还是晗月公主暗算人家侍女在前。
“……”打脸了。莫提准有些讪讪。他伸手入怀,取了一枚圆珠出来,摊在掌心,“这是北地毛夔内丹,妖怪被我杀掉时,已有二百年道行。只要阁下将我侄女放回,这就当作给二位的赔礼。”
妖怪的内丹!对这东西,冯妙君可没什么好感,毕竟鳌鱼曾骗她吃下一颗大鱼丸,到最后她才发现那玩意儿根本不是龙珠,而是一道诅咒。
但她到底明白,内丹真是个好东西,尽管这头妖怪的道行不如鳌鱼,血统也不如鳌鱼。
人嘴两张皮, 谁说谁有理。所以莫提准干脆也不跟二人争辩什么道理,只扔出最赤果果的交易。
一个侍女算什么、一点争端算什么?毛夔内丹拿去,此事就一笔勾销。
冯妙君偷眼去看云崕。
这得是走了多大运气,晗月公主才会落在他手里,云崕会再将她放回吗?
拿这问题来考冯妙君,她的回答是“不”,但她也不知云崕要怎样解决莫提准这个大麻烦;而她么,又该怎样才能同时保住自己和晗月公主的小命呢?
技术性难题。
事实证明,她对这妖孽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啊,因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云崕居然笑了,而后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说罢,向冯妙君打了个眼色。
放人。
她心领神会的同时喜出望外,也不管他怎会这么好说话,只收回了扼在公主颈上的力道:“回去!”收手飞快,生怕云崕又改变了主意。
晗月公主自然也不想在她掌中多呆一秒,两个箭步奔回了莫提准身边——她纵然一心一意想要逃离,但生死攸关之时,还是下意识向己方的最强者寻求庇护。
云崕向莫提准勾了勾手指,后者遂将内丹丢了过来,一边道:“冲先生宽宏,多谢!”
“冲辙”要是坚决不放开晗月公主,他还要多费一番手脚,如今这个局面是最理想。
云崕还未开口,旁边忽然又有声音传来:“这里发生何事?”
话音未落,林中又有两人踱出,男俊女靓。
冯妙君无语看天。今晚月色很好么,为何大家都忍不住要出来遛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