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又恨又怒,嶢王面对这样错综复杂的形势可有什么法子?对了,苗奉先又会怎样?
打铁街就在前方百丈,以两人慢悠悠的步调,也是不出几十息就到了。
他们毕竟是使者,不是牢犯,嶢国不可能将他们关在驿馆里半步不出,只是这附近必定也有便衣的暗卫跟随。
坐下来,云崕随口要了两碗油泼面加驴肉粒儿,而后转向冯妙君:
“依你看,谁是杀嶢太子的凶手?”
他就在大庭广众底下这么问出来啦?这面馆里可还有不少人呢。冯妙君一呆,还未回话,边上就有个大汉接口道:
“还用说,当然是魏人!”
云崕笑眯眯问:“为何?”
“还有为何?”这大汉吸溜一口面条,“魏国的使者死在印兹城了,他们不甘心,要报复回来呗。”
“想报复就能报复,魏人在印兹城有这么大本事?”另一个客商打扮的男子道,“我看,另有玄虚。”
冯妙君眨了眨眼,很主动接下去:“什么玄虚?”
“你们想想,嶢太子死了,谁得的好处最多?”这客商压低了声音道, “谁得利谁下手。”
谁得好处?嶢王只有两个儿子,太子死了,王位接班人的重任自然就落到弟弟苗奉先身上。从这一点来说,他的确是最大的利益继承者。
这大汉把客商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怎么?”
“我瞧你是话本子看多了,满脑子污秽!”大汉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你知道我们大嶢国两位王子关系有多亲密吗,你就敢往二王子身上泼脏水!”
冯妙君扁了扁嘴。看来苗奉先在民间的威望很高,这对於未来的嶢国很重要。
客商又嘟囔两句,惹毛了壮汉,两人遂掀了桌子打成一团。嶢人不怕事,馆子里的客人都围上来给两人打气。
而一句话引发乱战的云崕则躲开飞溅过来的面条,慢吞吞对老板道:“再加二两面!”
冯妙君:“……”
吃过了面,天上又开始下雪了。大马路上的雪自然没有王宫里扫得干净,两人踏着新雪咯吱咯吱往回走,云崕忽然开口:“说真地,你觉得凶手是谁?”
“嶢太子身故,苗奉先得利最多。”冯妙君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我总觉得,凶手不是他。”
“你对他了解多少,敢作此判断?”云崕斜睨她一眼,“就凭那回同车共济、杀退狌狌的情谊?”
“他屡次谈及嶢太子,不掩敬爱之情。”
云崕又在冷笑了:“说不定有人天生就爱作戏,任何时刻都能表现得深情款款。”
冯妙君怪异地看他一眼,不大确定这人是不是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