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统观全局(1 / 2)

这自来就是掌权者惯用的手段,毕竟,嶢人不喜欢魏国,难道魏民就不讨厌嶢人吗?

再回溯过去,冯妙君记起云崕点评魏使时露出的轻忽态度。那时她还奇怪,魏国为什么派了个毫不出彩的齐天星出使嶢国,就不怕他言辞鲁钝给嶢国丢脸吗?现在她懂了:既然只是来送死,那有什么选拔人才的必要吗?找个草包最好,死了还能给国家省点粮食。

云崕轻轻叹了口气:“谁让我是魏国的国师呢?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云眸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反倒是你,你不曾投诚,也就举棋不定。”

冯妙君心口憋着一口气,却只能默默咽下。从云崕的立场来看,他的确也没做错——纵然用尽手段,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她马上就要随他入魏了,理论上说,她也应该向魏投诚才是。

当然她心底明白,自己根本做不到。

“还想问什么?只管来。”云崕很大方地勾了勾手指,“安安可是想问我,嶢太子是不是我杀的?”

“不。”这回冯妙君倒是很干脆地摇头,“不管旁人怎样认为,我相信凶手不是你,多半也与你无关。”

“哦?”云崕来了兴趣,稍稍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苗奉远性子绵软,是守成之君,但缺了擅武伐谋的帝心。他继位嶢王,比苗奉先更有利於魏国的征讨,你又何必杀他?”剥开表象看本质,剖析利害关系就能摸准云崕出手的规律,“苗奉远死了,反而令你先前弄出的影响都小了下来,更令嶢王激愤如狂、斗志昂扬,这对於魏国伐嶢算不上好事,所以……”

她耸了耸肩:“现在太子之位落到苗奉先头上,所以这是嶢国的内部争斗所致。我不明白的是,徐文凛到底为谁效力?”

云崕懒洋洋道:“除了苗奉先还能有谁?”

冯妙君皱眉:“苗奉先若想弑兄,不须费这么大力气吧?苗奉远在嶢国王廷内就没有一点政敌?”她坚信人无完人。

云崕眯着眼,不怀好意:“你倒是特别喜欢为他开脱。”

冯妙君奇道:“怎地公子就特别厌恶他?”这可不是她的错觉,云崕每回提起苗奉先,不屑和轻蔑之情都溢於言表,那可不是因为苗奉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而是云崕对於这个人本身特别看不上、特别讨厌。他一个大国师,跟别国王子别的什么扭?人家是抢了他的机缘还是抢了他的女盆友啊?“就因为他杀了黄秋纬?”

杀黄秋纬她也有份儿啊,怎不见云崕对她是这种态度?再说他这种运筹帷幄、统观全局之人,怎么会因为一枚棋子被毁而记恨不休?

结果云崕不说话只冷笑,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接着又哼了一声。

冯妙君:“???”这副傲娇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他将继任嶢国国君,单这一条还不够?”

冯妙君“哦”了一声,总觉得这理由没甚说服力。算了,他爱怎怎地吧。“公子您算无遗策、明察秋毫,一定能看清这案中玄奥吧?”她再聪明,也吃亏在对於嶢国的朝堂形势不明,难做推演,然而云崕不同。作为嶢国大敌,他对嶢国的各方向面的理解甚至远比普通嶢臣要深刻得多。“如果这事非苗奉先所为,那么魏国背这黑锅可背得冤枉已极,真相更要从此埋没!”

通常来说,她不会在明知云崕讨厌某物的时候还要穷根究底。可是现在,她又有了自己的小算盘,非得冒这个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