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这样说来,我要的是一个出其不意。”魏王的去世让他措手不及,什么该做的布置都未完成。想夺位?群敌环伺,唯有出其不意。
“你还要一个名正言顺。”云崕淡淡道,“幸运的是,太子也需要。”
“名正言顺?”萧衍眼里有了光彩,“许谙的信件?”这是指证太子的武器之一。
“不止。”云崕垂眸,眼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有一样东西他特别想要,不巧如今正好落在你的手里了。”萧衍长长叹了口气:“无论杀害父王的真凶是谁,我们都得顺着他给出的本子往下演,这可真让我不甘心。”
“意气无益於决断,你何不因势利导?”云崕咳了几声,更显疲惫,於是告辞。
这个时候,两人私聚的时间太长也容易惹人怀疑。
萧衍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坐了下来。
父王死了,大魏要变天。
魏国天家的王位争夺战即将打响。这一回,要便宜嶢人了。
见他挤按太阳穴,端起手边的丹药要服,廷尉吴琛走过来低声道:“二王子。”
“怎么?”
“丹药不可乱服。”
“这是龙虎金丹。”魏王去世,大军的指挥权就落到萧衍手中,责任沉甸甸地,他现在再疲惫也绝不能倒下去蒙头大睡,正需要这味提起精力的灵药。
“这是云国师的丹药。”吴琛声音压得更低了,“凶手身份还未明朗之前,您……”他顿了一顿,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您不宜服食。”
“你是说?”萧衍笑了,“云国师会是凶手?”
吴琛赶紧摇头,往外看了几眼:“属下不敢妄下结论,但……”但云崕的嫌疑也没被排除罢?
萧衍更是清楚,方才他和云崕从凶嫌名单上剔除了好些人,但有一个人的嫌疑是始终没被洗清的。
这个人,就是云崕。
萧衍呵了一声,随意挥了挥手:“不是他。”取了桌上丹药,一口吞下,“此话,你不可再对人提起,否则我不饶你。”
吴琛只能低头,应了声“是”。
……
云崕由陆茗扶着,走出帐外没多久就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徐将军?”
徐广香从暗处走出来,微微咬唇:“国师可是伤得很重?我这里有父王亲赐的玉蟾膏,於生肌养血有奇效。”
“心领了。”云崕嘴角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但药公给我开了太多药物,我怕吃不完这许多。玉蟾膏是好东西,梅矶将军留着,日后必有大用。”
旁人伤病时都显潦倒,只有云崕在俊美外还平添两分凄艳,让人看着心疼不已。
徐广香叹了口气,低声说句“你注意身体”,转身要走。陆茗发现她双眼又红又肿,显然也刚刚哭过。魏王生前待这个养女极好,这位女将军自然也记得他的恩情。
不过徐广香走出几步,忽然又侧首道:“我先前在战场上见到国师的侍女了,她好似受了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