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的眼睛亮了:“卢叔,我好久都还不上!”
他微笑起来:“不急。”冯妙君虽然易容,但他似乎能通过她脸上那一层伪装,望见与年轻的安夏王后神似的面庞。这是她的女儿啊,能笑得那样开怀,他怎做都是值得的。
冯妙君喜出望外,瞅准了机会清声喊道:“两千灵石!”
这时场中叫价只到一千六百灵石,她这一下叠了四百上去,全场立刻安静了。
两千灵石,这价格已经盖过了一把神武的身价。金枝玉露虽好,多数人却不知道何时会派上用场,这时只想买着备用。
最重要的是,就算这滴卖掉了,后面还有八滴不是?要不要一开场就砸进去这么多钱呢?
在性价比面前,多数人都会选择退缩。
这也是冯妙君不惜砸下重金也一定要拿下首滴金枝玉露的原因:
她太了解顾客心理了。事实上,这东西越到后面只会越贵。当它一点一点变少,有需求的人就会开始焦虑。
焦虑,才是非理性购物的开端。
与其那时再搏个心跳,不如早些拿到东西、退出竞价。
显然她这一次拔高也吓退了不少人,发卖师连问两声都没人再出价了。
发卖师举槌了,一下——
两下——
只要再一下,东西就归她所有了!
看来,这东西稳稳是她的了。
冯妙君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自由,我来了!
——可惜,她没有等来第三下,因为这时候忽然有个声音道:“两千五百灵石!”
这声音呆板而宏大,蓦然回响在大厅上空,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寒气。
冯妙君知道,这不是竞价者本人的声音,乃是他通过菊石发出的传音。而传音菊石,只安置在包厢里,供那些不愿露面的大佬与会场沟通、参与竞价之用。
她口中满是苦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攥紧了衣角。卢传影似是知道她的痛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量力而行,实是拿不下来,也就算了。”一瓶万能药水,有那么重要么?这孩子年纪轻轻无病无灾,拿它到底有什么用?
钱不如人,一切免谈,这道理她怎么不明白?冯妙君苦笑,深深低下了头。活了两辈子,她又一次为钱所困,又一次感觉到这样无能为力。
成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她却没有能力抓住,只好眼睁睁看着它从指缝间溜走。
那一声竞价像是打响了开赛的讯号,新一轮竞价又开始了,只不过从各个方向发出的声音都很机械,显然是坐在包厢里的大佬终於开始发力了。
金枝玉露的价格水涨船高,并且借的还是洪水。
两轮下来,已经到了令人绝望的五千五百灵石。
这个价,冯妙君和其他人一样,只能仰望。第一滴金枝玉露就被抬到这个价位,后面的还能便宜么?
看她将嘴唇咬得发白,卢传影安慰她道:“我们遇上螺浮渔当不过是个偶然。无论你原先有什么问题,后面都可以另想办法解决。”
声音虽低,对她来说却如黄锺大吕。冯妙君忽然清醒过来:
是啊,没赶巧遇上螺浮渔当、没见过金枝玉露之前,她从未想过在这里能解决诅咒的麻烦。抢拍不到金枝玉露,她只不过又回到原点。
与这样的至宝失之交臂,她当然不甘,可是不曾“得”,又怎么谈得上“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