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乌塞尔上流社会中引为笑谈,不过那小贵族也有斩获,籍着这一次觐都的机会将自己的女儿嫁入高门大户,攀上一个有权有势的亲家。
事实上,每回觐都面圣过后,乌塞尔城都会紧跟着来一波婚庆高峰期。对於这个阶层的人们来说,两年一次的聚会和社交实在太重要了。
展示实力、结交高朋、互通姻亲,哪一样不要用上钱?
从他们这里流出的大量财富,滋润了整个新夏,在王廷的精心调派下用在了国计民生。
加上这几年政通人和、粮食丰产,新夏国力大幅度窜升也在情理之中。
对冯妙君的手段,云崕也是由衷佩服。哪还需要想方设法盘剥搜刮官僚和平民?权贵们排着队给她献钱,心甘情愿还唯恐她不收。
这么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权贵们的嫡系后代自幼就在乌塞尔城长大,视这里为故乡,今后就算派驻到地方上去,又怎么肯反水将矛头对准自己故土?
这条政令的威力还要过个一、二十年才能显现,但另外两条法令就是立竿见影了:
权贵和土豪们的钱财都快被吸血鬼女王吸光了,又哪来余钱造反?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冯妙君也知道自己一手制定的政令引导了浮夸和奢靡之风,可是在它带来的巨大好处面前、在新夏面临的紧迫问题面前,这些暂时都可以搁置。
集中力量办起大事,才是她一心追求的目标。
至於过程,她可以不择手段。
“好阴险的女王,不过我喜欢。”云崕叹了口气,别的国君都是算计别国,新夏国君却连自己人都算计。可是权贵们就算看得清楚又如何?她制定了规则,大家就要这么玩下去,所有贵族都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就要遵守这里头的玩法——除非想被踢出局。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他们手里虽然没了现钱,资产却扩大了。只要乌塞尔城和黄金商道依旧繁华,他们的宅子和产业就是巨大的财富。
冯妙君只用了简单几招,就将所有贵族绑上自己的战车,令他们与新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难怪燕王这几年暗中怎么折腾都不起效。
“也不知何时能将你正大光明娶回去。”
冯妙君忍不住笑了:“你敢娶我,只怕新夏人立刻就要反戈倒击。”这些年经过她的有意引导,新夏与魏国的关系大为和缓,魏国的绢丝、漆器在新夏广泛使用,新夏与嶢地的物产也经由黄金商道传入魏国,双方各取所需,其实早就谁也离不开谁。
甚至双方也共同开发数条灵石矿脉。
但这并不代表魏夏两国之间就没有隔阂了,可以坐视自己的女王嫁与对方国师。仇恨可以暂时放下,但是过去那无数年的战争在人们心口留下的创伤还远未愈合。
“还需要契机。”云崕突发奇想,“不若我们生个娃儿吧,你可以将王位丢给它,我们自去逍遥天下。”
冯妙君在他额上用力一戳:“想得挺美!你要我怎么跟臣民交代孩子的生父?”她今年二十有五了,拖到现在还不成婚,廷中的老臣都快急白了头发。这时要再蹦出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那可叫做王室丑闻,会把老学究们吓得倒地不起。
唉,别的小情侣有情饮水饱,大不了抛下一切私奔。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