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伯英机伶猛颤,忙道:“回二姑娘,属下懂了!”
“懂就好!”美姑娘道:“别以为我杀不了你,除你之外,只要他们任何人到这儿来找到我,我就唯你是问,下船去吧!”
君伯英身躯再颤,也如逢大赦,恭应一声,跪势不变,转身外扑,珠帘略一掀动,就不见了人影。
小红、小绿忙转眼望美姑娘:“姑娘──”
美姑娘冷然道:“时间不早了,开饭吧!”
小红道:“姑娘,君伯英他会──”
美姑娘冰声道:“我说开饭。”
小红没敢再说,低头恭应:“是!”
话落,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人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置身在一间木板隔成的屋里,躺在一张相当舒服的床上,混身上下都是湿的。
他没有马上起来,先躺在那儿想。
当然,他很快就想起了是怎么回事,然后他又静静的听,他先听见头顶方向的木板外,有啪啪的水响。
他明白了,他是置身在一条船上,而且是在底舱。
接着,他又听见有人下底舱来了,步履轻盈的从外头走过去,接着就听见一阵碗盘的声响。
他出了声:“外头是那位姑娘?”
他的听觉相当敏锐,居然能听出是位姑娘。
碗盘声马上不响了,接着一阵微风,屋里奔进了小绿,这么美一位小姑娘,看得他不由一怔。
小绿瞪大了一双杏眼,一脸惊喜:“你醒了!”
“是的──”
说着,他想坐起来,但是头又一阵晕,他忙又躺了下去,他还没再说话,小绿又像一阵风,出去了又回来。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衣裳,道:“船上没别的衣裳,这是我们姑娘……我是说我们姑娘穿着玩儿的,你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她把衣服往床边一放,就忙不迭地又出去了。
是该赶快走,让人家换衣裳,她留在这儿干什么?
明明是套男人衣裳,却说是她们姑娘穿着玩儿的,许是她们那位姑娘曾经易钗而弁,扮过男装。
年轻人不想换,但是人家一番好意,也总不能穿一身湿衣裳见人家那位姑娘,他只好支撑着起来换了。
换衣裳的时候,他想:这是在船上,住的又是这位姑娘,那位姑娘,自己又是落身在秦淮河里。
只一想,他就知道这儿是什么所在,这位姑娘,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了。
这里刚换好衣裳,那里又听见有人下了底舱,步履一般的轻盈,而且是三个。
接着,是外头响起了刚才那位小姑娘的话声:“你换好衣裳了吗?”
支撑着坐起来,折腾了这么一阵,头居然没那么晕了,他试着下床站起,居然也能站稳了,他忙道:“姑娘,换好了!”
有了他这么一句,人家进来了。
他没听错,是三位,美姑娘带着小红、小绿。
这三位,一个赛过一个美,尤其美姑娘,简直像天仙下凡,看得他何止一怔,心头也为之一震。
但是他很快就定过了神,抱拳欠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佛要金装,人要衣裳,换上的这件,不算怎么合身,可是雪白的儒衫已经显露出了年轻人本有的。
这种本有的,让美姑娘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可是却清晰的觉出,他跟一般人不一样,他跟她所有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连小红、小绿都觉出来了。
就因为这种不一样,使得美姑娘微一怔神之后,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他两眼:“醒过来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也就因为这不一样,这多看的两眼,使得美姑娘的话声、语气也不那么冷了,既然不冷,那就显得轻柔。
这一轻柔,使得美姑娘原本就甜美的话声,也就更为甜美了。年轻人只觉得心头又一震,他道:“谢谢姑娘,已经好多了!”
“恐怕还觉得有点虚吧?”
“幸保一命,何敢再希望这么快复原!”人不俗,谈吐也不俗。
美姑娘不由又多看两眼:“坐下谈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