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
李玉楼想说话,可是他又忍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愿意说。
接着,他脸色又一变,惊声道:“你还中过毒,怎么中的还是──”
他忽地庄口不言,没说下去,一双凤目却尽射惊异的盯着李玉楼。
李玉楼不禁为之心弦震动,道:“没想到阁下还精擅医术?”
他,突然收回搭在李玉楼腕脉上的那只手,探入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玲珑,而且通体剔透的小白玉瓶,拨开瓶塞,倒出一粒红豆大小,其色碧绿的药丸来道:“张嘴!”
李玉楼忙道:“我已蒙阁下仗义援手,怎么好再──”
他道:“岂不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这药,武林中人求还求不到呢?欠人的情,总没有自己的命要紧吧?”
李玉楼冲疑了一下:“大恩不敢言谢──”
他张开了嘴。
他,屈指一弹,那颗药丸已投入李玉楼口中,他道:“说什么恩不恩,我没当是恩,也不要你记恩。
我是……我是觉得你投缘,要不然我宁可让你自己运功疗伤,甚至情愿助你一臂之力,也舍不得给你一颗药。”
他塞好瓶盖,又藏回怀中。
李玉楼咽下了那颗药,只觉入口清凉,一旦到了腹中,却升起一股炙热,分向四肢百骸窜去。
只听他道:“我还没请教──”
李玉楼道:“不敢,我姓李,李玉楼。”
“玉楼?”他玩味了一下:“这名字挺好的,跟你也很相衬!”
他脸上微一红,接道:“我姓水,叫水飘萍。”
这三字姓名更别致。
李玉楼道:“原来是水公子。”
他,水飘萍道:“俗,看样子我要比你小两岁,不如叫我一声兄弟!”
他倒是挺热络,挺近乎的,见面热。
李玉楼还没说话,他却深深的看了李玉楼一眼,接着又道:“玉楼兄,依我看,你绝不该是个不会武的人──”
李玉楼只好道:“学过两天,但是不敢说会。”
水飘萍一双凤目紧盯着他:“一个学过两天,不敢说会武的人,中了西门飞雪‘霹雳手’一击之后,还能跑这么远?”
李玉楼道:“或许是我命大。”
水飘萍道:“你既然是这么说,就算是吧!我也只好认为是你命大了,因为我不相信当今武林之中,有谁的修为已经到了由实返虚,无相无形的至高境界,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李玉楼没说话。
水飘萍又道:“而且,在武林中,我也从没听说过你。”
李玉楼仍没说话。
“这么看来,你也不知道刚才那个乘你之危的是谁?”
李玉楼开了口:“我不知道。”
“他就是四世家里,跟衡阳世家遥遥相对的恒山世家,东方家的东方玉琪。”
李玉楼心头一震,刹时明白东方玉琪为什么会继西门飞雪之后,跟踪而来,也要置他於死地了。
为的是西门飞霜,为的是谈不上情的一个“情”字,他心里不免一阵悲愤,一阵感慨,忍不住道:“原来他就是恒山东方世家的东方玉琪?”
只听水飘萍道:“玉楼兄,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修为的深浅,能不能让我知道,西门飞雪为什么会对你下这毒手吗?”
李玉楼道:“那是因为西门飞雪对我有所误会。”
“套用东方玉琪一句话,什么误会值得他对你这么一个武林中从没听说过的人亲下杀手呢?”
李玉楼冲疑了一下,道:“他误会我是乃妹西门姑娘的须眉知心。”
水飘萍凤目之中异采飞闪,“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我听说过,西门飞雪有意撮合西门飞霜跟东方玉琪的一段姻缘,使西门、东方两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