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下去,随即低下了一颗白头。
李玉楼忙道:“两位老人家千万别这么说,否则倒使晚辈兄妹惶恐不安了。”
董老夫人道:“少侠也别这么说了,承蒙贤兄妹义伸援手,只冲这份心意,不管是否能解除我夫妇所中禁制,董家上下,仍然感激。”
李玉楼还待再说。
池映红已然道:“哥哥,有什么话稍待再说,还是先为两位老人家解毒吧!”
李玉楼一点头道:“小妹说得是。”
董天香道:“池姑娘,怎么为家父家母解毒法,需要帮忙么?”
池映红道:“不用——”
她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拨开瓶塞,倒出两颗红豆大小,其色碧绿的药丸,跟以前给李玉楼服用的祛毒药丸一样。
只听地说道:“这是我九华宫无影之毒的独门解药,请姑娘给两位老人家每位一颗,服下就行了。”
董天香诧异道:“就这么简单?”
董老夫人叱道:“香儿痴了,天下万物,都有降克,无影之毒虽称毒中之最,一般人谈
之色变,束手无策,但碰上了九华宫的独门解药,祛除无影之毒当然是轻而易举。”
董天香没再多说,忙接过两颗药丸,分别给乃父乃母服下。
那里董无忌夫妇服下了药丸,这里董天香转望池映红肃容道:“董天香谨代家父家母乃华山世家上下,秆谢贤兄妹的大恩大德。”
话落,她矮身就要拜下。
李玉楼眼明手快,忙一抬手:“姑娘不可,我兄妹万不敢当!”
他也不过是一抬手而已,董天香一个娇躯就硬是拜不下去。
不只是她神情震动,连董无忌夫妇也是一脸惊容。
只听董无忌一叹道:“香儿,李少侠修为高绝,功力通玄,你拜不下去的,如此大恩德,也就不必口头言谢了!”
董天香只得作罢,李玉楼这才收回了手,道:“两位老人家,晚辈无意卖弄,实在是当不起董姑娘这一礼,一时情急——”
董无忌依然凝望着他道:“少侠别这么说,故人不但有后,而且青出於篮,我夫妇只有为故人庆幸。”
李玉楼道:“老人家夸奖!”
董无忌道:“不是我当面奉承,以少侠这身修为,已足列当世一二人之间,不知道是不是方便问少侠的师承?”
李玉楼冲疑了一下,道:“华山、济南二世家既是李家故交,晚辈不敢瞒两位老人家,家师“天外天”无名老人。”
董无忌神情猛震,脸色一变,霍地站起,失声道:“原来是“天外天”的无名老神仙——”
只听池映红道:“老前辈所中的无影之寿,已经怯除尽净。”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为之一怔,这才注意到,董无忌已经站起来了,连董无忌在内,立时惊喜激动。
董天香忙啡道:“娘,您——”
一声“您”刚出口,董老夫人也站起来了。
董天香又一声:“爹,娘!”竟喜极而泣。
董无忌定了定神,道:“九华宫的独门解药,真是灵验神奇——”
董老夫人流泪道:“李少侠,池姑娘的恩德,不啻重生再造。”
李玉楼、池映红也双双站起。
李玉楼道:“老人家言之太重,晚辈兄妹万不敢当!”
都站起来,赵秀岚自不便再坐着,也要往起站。
董无忌适时忙抬手:“坐,坐,两位请坐!”
都又坐了下去,赵秀岚也就没再往起站。
坐定,董无忌又凝目:“我做梦也没想到,少侠会是“天外天”无名老神仙的传人,真是福缘深厚,真是福缘深厚,故人泉下有知,不只应该瞑目,甚至应该含笑瞑目了。”
董天香道:“爹—“天外天山无名老神仙,我听您说,天下武林的人,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绝世高人,只是,老神仙究竟是怎么一位——”
董无忌道:“我跟天下武林同道一样,只知道“天外天”无名老神仙是位绝世高人,只知道老神仙一身修为已属陆地神仙境界,为近百年来当世第一奇人,但从没见过老神仙,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董天香眼望李玉楼:“李少侠对老神仙的所知,当然比我们多,可否把“天外天”的所在,以及老神仙的生平、修为,说给我们听听,以增我们的见闻。”
李玉楼冲疑了一下,道:“我辞别老人家,离开“天外天”的时候,老人家曾经告诚,日后,最多只能承认是他老人家的传人,别的都不许说。
事实上,我在“天外天”追随老人家整二十年,除了知道他老人家自号无名,是绝世高人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董天香一呆,道:“怎么会这样?”
董无忌叹道:“奇人每多奇行,无名老神仙是近百年来当世第一奇人,他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池映红突然道:“两位前辈可否把中毒的经过,告诉晚辈兄妹?”
显然,他是急於知道,董无忌夫妇是如何中的毒,然后再找出线索,从而侦凶。
董老夫人道:“对了,把咱们中毒的经过告诉李少侠兄妹,也好让李少侠兄妹循迹找出那下毒人,俾便缉获二十年前百花谷暗下毒手的凶徒。”
董无忌道:“李少侠、池姑娘,说起来惭愧,我夫妇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中的毒,秀岚的父母跟我们的情形一样。”
李玉楼道:“我也只想到两位前辈不会知道,二十年前惨案至今毫无线索,凶徒之狡猾多智,可想而知。
再加上无影之毒太过歹毒霸道,下毒之人几乎可以在任何情形下施放,所以实在很不容易觉察,不过,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两位前辈总该知道。”
董无忌瘦削的老脸上,掠过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神色,道:“说来少侠也许不相信,我夫妇是直到接获了一纸警告,运气一试之后,才发现确实已中了毒,在此之前,根本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