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是触景生情,抑或是——一时间,李玉楼还真弄不明白地是为什么?突然,池映红抬起了头,长长的睫毛上犹挂着晶莹的泪珠:“哥哥,咱们上大明湖看看去好不好?”

如今,李玉楼更不忍违拂,他一点头,道:“等一下—”

他进房去拿了一袭长衫,道:“你身子还没有复原,夜色深,外头风更大,披上点儿!

”李玉楼为地披上,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声K道:“谢谢!”

李玉楼道:“自己兄妹,还客气。”

轻轻的握住了地的粉臂,两个人并肩行了出去。

此刻的赵府,尽管是禁卫森严,但是谁不知道这两位是老主人跟少主人的贵宾,一路到大门外,不但没有阻烂,而且恭迎恭送。

出了大门,大明湖已呈现眼前,夜色里,月光下,一片静寂,碧水映银辉,闪闪波光千万道·两个人并肩缓步,一直到了岸边垂柳下,垂柳下一条洁净石橙,李玉楼道:“小妹,要不要坐会儿?”

池映红正要点头,一眼望见岸边草丛中紧捆着一叶小舟,忙道:“哥哥,咱们划船到湖心去好不好?”

李玉楼一怔道:“我不会操舟——”池映红道:“不要紧,我会。”她没等李玉楼再说话,便反手拉着李玉楼往下走去。

两个人登上小舟,坐定,池映红拿起双桨略一划动,小舟便贴着水面,冲破碧波及闪闪银光,轻轻滑了出去。

片刻之后,到了湖心,池映红轻轻放下双桨,一任夜风轻拂,游目四顾,不由轻叹出声:“好美!”

李玉楼也觉得大明湖,大明湖的夜色更美,但是他的感受不如池映红来得深,道:“小妹,冷么?”

池映红微微摇头,转过脸,娇靥映银辉,一片清冶,一片圣洁,除了秀发、衣衫在夜风中飘动外,简直就像一耸玉石雕成的女神像。

她美目凝注,道:“哥哥,自从我知道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之后,咱们就没有好好谈过,是么?”李玉楼心神震动了一下,但旋即就释然了,因为眼前的池映红,毕竟已经是他的妹妹了。

他微点头,道:“是的。”池映红道:“我们谈谈,好么?”

李玉楼不怕谈,也不忍拒绝,可是谈什么呢?要谈的是池映红,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头一低,投进李玉楼怀里又哭了。

现在,李玉楼知道她为什么哭了,也知道她今夜的兴致为什么这么好了。

他轻轻的拥着池映红,无限爱怜,现在他没有一点顾忌,他没有一点杂念,有的只是真挚的兄昧之情。

池映红哭了一场,尽情发泄,半晌才收泪住凿,轻轻抆泪,缓拾起头,清瘦的娇靥上还有泪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美目都红了。

她轻轻的道:“我不知道上苍对我是厚是薄,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西门飞霜,柳楚楚,还是她们该羡慕我——”李玉楼握住了一双冰冷的手,道:“小妹,你我虽不同母,但却同父,我自小没了母亲,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你我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世间还有什么比你我兄妹更亲的。”池映红道:“我知道,我应该知足了,也不该再奢求了。”

这么一位妹妹,的确惹人特别怜爱,李玉楼忍不住伸手轻拥,池映红也就势投进了他怀里,美目轻闭,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笑划空传来。

笑声极其轻微,但却没能瞒过李玉楼敏锐的听觉,他在池映红耳边轻声道:“小妹,不要动声色,有人。”

池映红何等冰雪聪明,轻轻的离开了李玉楼,低凿道:“在什么地方,哥哥看见了么?”“不,我听见了他一声冷笑。”

“听出来他在那儿么?”

“在对岸的柳树丛里。”

“看得见么?”

“现在看见了!”

池映红不经意的借抬手掠秀发四望,对岸岸边一排密密垂柳,地却看不见有人躲着,足证,她的目力不及李玉楼。

她道:“怎么办?”

李玉楼道:“冲着咱们来的,不能不看看他是谁!”

“哥哥是打算——”

“凭我的修为,可以一掠上岸,但是我不放心把小妹连人带船丢在船心,划回去,你回赵家,我——”

“不,我跟哥哥一起去。”

“那就把船划到对岸去,慢慢的,不要惊走了他。”池映红拿起了双桨,轻轻划动,小船慢慢的往对岸划去。

船行之间,李玉楼不住抬手遥指,指的却是离那排垂柳远远的“历下亭”。

小船在离那发出冷笑之人藏身处两三丈外靠了岸,兄妹俩携手登岸,李玉楼拉着池映红,若无其事的直向“历下亭”行去。

刚到“历下亭”前,李玉楼的手暗暗一紧,知会了池映红一下,然后霍然旋身,冷笑发话:“不必再躲躲藏藏了,你可以出来了—”他一双锐利目光逼视处,是离“历下亭”不远的一株合围大树,他这儿话声方落,那株合围大树后闪出了一个人。

借着月色看,是个长眉细目,一袭青衫,颇见俊逸的年轻人,只听他冷笑道:“到现在才听出我来,你也不过尔尔。”

李玉楼淡然道:“早在湖心的时候,我就听见你那声冷笑了,不然我不会到这儿来的!

”年轻青衫客“呃”地一声道:“这么说,是我低估了你。”

李玉楼道:“那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阁下何许人,什么意思?”

年轻青衫客道:“我是何许人,也不阙什么紧要,至於我是什么意思,很简单,你月夜携美泛舟大明湖,让人羡慕,也让人妒忌。”李玉楼道:“你误会了,这是舍妹!”

年轻青衫客道:“你这欺人之谈也太低劣了,她是九华宫的爱女,怎么会是你的妹妹呢?”池映红美目寒芒一闪,要说话。

李玉楼已抢先说道:“九华宫主的爱女,怎么见得就不能是舍妹?”年轻青衫客道:“你姓李,她姓池——”

李玉楼道:“够了,你知道的不少,足证你是个有心人,目的不在什么妒忌不妒忌。”年轻青衫客脸色一变:“没想到你还会施诈——”

李玉楼道:“答我问话,你何许人,什么意思?”

年轻青衫客道:“我说过,那无关紧要——”李玉楼道:“那是刚才,现在不同了—”

年轻青衫客道:“刚才,现在,有什么不同?”李玉楼道:“你要是只为妒忌,我不会跟你计较,也可以不问你是何许人,可是你既然知道我姓李,舍妹姓池,足证你不是为了妒忌,我自然也就不能等闲视之。”

年轻青衫客道:“原来如此,我要是不想说呢?”李玉楼道:“那恐怕由不得你。”“是么?”年轻青衫客冷冶一笑:“那何如等真由不得我的时候再说!”

李玉楼双眉微扬,要说话,忽地两眼威棱电闪:“原来来的还不只你一个。”

年轻青衫客神情微一震,道:“你的耳目的确够敏锐,现在我相信,你早在湖心就已经发现我了!”李玉楼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年轻青衫客道:“现在用不着,或许根本用不着。”

李玉楼道:“我看你还是早一点让他们出来吧!要不然会来不及,那么一来,他们派不上用场,也就枉费你带他们来的用心了。”

“会么?”“你要不要试试?”

“我正有这意思。”

他话声方落,李玉楼一声:“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