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池映红的长辈们的一念之误。
他们只提了二十年前的百花谷惊变,提起了这个不幸,自不免相对曦嘘一番。
老夫妇俩还说,自当年至今,衡阳世家对这件不幸一直耿耿於怀,如今两家既已结了亲,更是义不容辞,从今以后,西门家一定会尽全力协助,务期早日找出残凶,侦破此一公案。
李玉楼并不希望别人插手,但是两位老人家的盛情,又冲着未婚娇妻,他不能不致谢一番。
该说的说得差不多了,西门逸命人往里间提出了那名中年婢女。
李玉楼的制穴手法,别人解不开,解铃还得系铃人,李玉楼搜出了中年婢女预藏在口中的毒药之后,拍活了中年埤女的穴道。
问是白问,中年婢女的说词跟前些华山、济南二世家的几个中年婢女一样。
最后,还是由李玉楼废了她一身武功,放走了她。
小红、小绿对西门飞霜忠心耿耿,西门飞霜对这两个美而伶俐的婢女也情同姐妹,何况李玉楼、池映红之来,也得力於地二人救主心切,不顾生死,出外找寻。
尤其这中间还牵扯了一个东方玉瑶,人家代二婢不辞辛苦离庵找李玉楼,也欠人家一份情。
西门飞霜也好,李玉楼、池映红也好,自然挂念着二婢。
於是,西门飞霜禀明爹娘,耍偕个郎兄妹去探亲,去接回。
西门逸马上就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们去吧!不管怎么说,东方家不能不给人家一个交代,我跟你娘带着你哥哥到恒山走一赵——”
话声未落,池映红就截了口:“何必劳动您二位,解铃还须系铃人,接回小红、小绿后,我们跑一赵恒山世家就行了,有东方姑娘这个助力,也好说话。”西门逸道:“东方玉琪的一身武功,是毁在玉楼手里,你们认为由你们去妥当吗?”池映红道:“这件事总要解决的,避而不见不是办法,有东方姑娘这个助力,东方氏二老,如果了解乃子足咎由自取,应没什么话好说。”
西门逸摇头道:“只怕东方夫妇不是那么通情达礼的人。”
池映红道:“既然如此,那更不能躲,也躲不掉,必须面对面加以解决。”
西门夫人微微点头道:“倒也是,可是雪儿的事怎么办?总是他害人,毁了人家女儿的一辈子。”池映红道:“真要说起来,那也怪他们的儿子,如果不是飞霜姐福运好,不也毁在了他们儿子手里?还是由我们几个前去吧—冲着东方姑娘,总要作个圆满解决,到那时候,您两位再亲自登门也不冲。”
西门夫人转望西门逸道:“映红姑娘言之有理,我看咱们就听她的吧?”西门夫人既已同意,西门逸自然也就点了点头。
西门飞霜因挂念小红、小绿,便不再鼽误,当啷和李玉楼兄妹拜别父母,三人联袂出了客栈。
剃度出家,法名枯心的东方玉瑶,告诉过李玉楼池映红,她那座尼庵庵名叫“水月庵”。
有名就不难打听不难找。
李玉楼、池映红带路,三个人踏上了来时,一路打听、一路问,没多久,三个人就找到了“水月庵”。
“水月庵”座落在一条小溪畔,一片桃林中。
小溪清澈见底,桃林一片丹红。
“水月庵”的座落处,美而宁静。
更美的是,片片红叶随流水,红绿相映,默默远去,只要不是俗人,应该都会爱这个地方。
只要不是俗人,应该都爱拾几片红叶,坐在溪畔,投叶於水,看它随波远去。
现在溪畔就坐着位姑娘,她的衣裳跟枫叶一样红,她面向溪流,一动不动。
她,一定不俗。
池映红轻声道:“那一定是小红。”她是由红衣姑娘的衣着判断。
西门飞霜激动点头:“不错,是她!”她因激动而忍不住脱口轻唤:“小红!”
红衣姑娘似乎一怔,然后猛然回头,那张脸虽然清瘦、憔悴,可是认识她的,仍能一眼认出,可不正是小红?小红又是一怔,然后猛然激动,脱口一声:“二!”娘!”就势腾起,疾掠而至,扑地拜倒,香层耸动,泣不成声。
西门飞霜覆面黑纱尽湿,衣衫无风自动,伸手扶起了她,道:“你没看见李相公跟池姑娘?”小红低着头,转身就待再行礼。
池映红拦住了她,带着因感动而涌起的两眶热泪,含笑道:“小红,别,我们兄妹该谢谢你跟小绿这两个大媒。
不是你们救主心切,奋不顾身出来找我们兄昧,我们兄妹不会去救西门姑娘,我们不去救西门姑娘,我哥哥也不会跟西门姑娘结成这段好姻缘。”小红猛抬头,急叫:“二姑娘——”西门飞霜点头道:“池姑娘说的是实情,不过还有很多事,一时也说不完,等一下一起告诉你们两个。”
即便还没有了解内情,既见着了二姑娘,还听池映红这么说,总是好信息。
小红低下头去又哭了,多少日子来的委屈、辛苦与痛楚,一下子全发泄了出来,哭着,她转身要叫。
西门飞霜栏住了地:“先别叫,小绿呢?”小红道:“她还没全好——”西门飞霜道:“咱们进去看她去,而且也该先见见主人。”小红仍哭着道:“容婢子带路!”
她浅施一礼,转身行去,却仍低头哭着。